九霄殿深處,一座幽暗森然的石殿之內,七道身影分列而立。每一個人都身披黑袍,臉上戴著獨特的鬼麵,正是震懾整個修仙界的“影封七子”。
氣氛沉沉,仿佛連空氣都被凍結。
最上首,一人緩緩起身,身披紫紋戰袍,鬼麵如鬼王怒目,冷聲道:
“命圖儀式已經開始,血影族與九霄殿的契約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刻,誰若拖後腿……就是背叛整個影封。”
此人正是“影封七子”之首——玄焱。
他一開口,其餘六人皆默然不語,唯有靠左第二之人,冷哼一聲,語氣不善:“玄焱,你的命魂早已與血影族綁定,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,真的是為影封考慮,還是為你自己謀算?”
此人名為“鬼律”,排行第三,精通詭陣控魂,向來不服玄焱。
玄焱目光一寒,聲如驚雷:“我若不操盤命圖,你以為命淵能如此穩固?你若再言不遜,就不要怪我動手。”
“夠了。”另一名女子打斷兩人,聲音柔媚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“我們現在若再內鬥,隻會讓外部修仙勢力乘虛而入。”
她名“幽琴”,影封七子中排行第五,擅長魅影術與魂音攻心,一直是七子中最擅調和的角色。
這番話並未平息暗流,反而讓沉默許久的“夜騖”緩緩抬頭,幽冷的目光掃過玄焱,道:“你是否打算瞞下命圖中那個‘變數’?若不是我私下追查,根本不知道命圖之眼竟然浮現出兩個靈魂坐標……而你,卻始終隻提‘淩塵’一人。”
此言一出,眾人色變。
“什麼?命圖有兩個坐標?”
“那另一個是誰?”
玄焱臉色不變,但指尖卻悄然收緊:“夜騖,你在質疑我?”
“我隻是在問實話。”夜騖冷冷回道,“若有隱瞞,我們每一個人,最終都會被‘命圖之淵’吞噬。”
沉默,蔓延開來。
一時間,影封七子之間的信任,仿佛在這一刻出現裂痕。
就在氣氛僵持之際,一道幽光自石殿深處浮現,一位老者披著古老血袍緩步而出,正是血影族密使——“影使”。
“夠了。”影使聲音低沉,帶著一股壓迫心神的威嚴。
“你們若不能齊心,命圖之變將被那群修仙勢力奪走。如今,五大外部勢力已經察覺九霄殿異動,開始暗中派人滲透。你們若再互掐,就先交代給他們吧。”
玄焱與鬼律對視一眼,終究冷哼不語。
而夜騖目光深沉,幽幽開口:“若是我查出的那‘第二靈魂坐標’,真是那女子……那便是你們最大的失算。”
此言一出,眾人瞳孔微縮。
“她也進入命圖?”
“是淩玉瑤……”
這一刻,影封七子明白,變數遠比他們想象的更早到來,而他們中,也許早已有一人……在悄然布局。
九霄殿外,蒼茫雲海之上,霞光萬丈中,一道神秘飛舟疾馳而來,舟上插著一麵金色戰旗,旗幟迎風獵獵,其上篆刻著三個古篆大字——“玄極宗”。
而在飛舟另一側,一艘寒光凜冽的白銀戰艦也悄然逼近,甲板上身影如林,全身披掛銀鱗戰甲,正是來自東荒冰域的“極寒宮”。
風雲彙聚,修仙界五大勢力,已有兩方先後趕至九霄殿上空。
——風暴將至。
……
與此同時,九霄殿密境之中,淩塵與淩玉瑤悄然潛伏在一處靈泉幽穀內,兩人正將外界的動靜儘收眼底。
“他們終於來了。”淩塵低聲說道,眸中卻不見驚慌,反而透出一抹冷靜與篤定。
淩玉瑤輕撫額前青絲,望著靈泉倒映出的星輝水影,若有所思:“命圖之眼的異動,已經引來了五域強者……但真正的麻煩,並非這些外勢力。”
她望向淩塵,語氣輕柔卻語意沉重:“是影封七子……他們內部已經起了裂痕。”
淩塵微怔:“你也察覺了?”
淩玉瑤點頭:“夢境中的第七重殘影中,我窺到一絲‘夜騖’留下的逆命印記,他在尋找‘第二命魂’時,曾短暫與命圖意誌脫軌……而那道軌跡,正是我。”
淩塵深吸一口氣,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天命圖的異變總與淩玉瑤息息相關。她的命魂,或許才是命圖真正的“鑰匙”。
“也就是說,他們將你也視為核心的一部分?”
“未必。”淩玉瑤輕聲一笑,“但一定有人……想將我隱藏起來。”
淩塵皺眉:“是誰?”
淩玉瑤望向遠方,“也許是玄焱,也可能是影封七子中的某一位……但我們現在,必須搶先一步,進入命圖核心陣眼。”
“你知道在哪裡?”
“命淵下的‘幽潛界’。”淩玉瑤眼神微寒,“而開啟幽潛界的鑰匙,是我身上的‘宿命之印’。”
……
另一邊,九霄殿內,影封七子在“命圖核心大殿”前陷入短暫沉默。
“外界修仙勢力已至,我們是否繼續按計劃進行命圖融合?”鬼律冷冷問道。
玄焱盯著命圖之眼中那扭曲的兩個靈魂坐標,眼神一閃:“繼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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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就在這時,忽有一道淡藍劍光劃破虛空,一名身穿碧青道袍的男子從天而降,直衝九霄殿中央而來,身後赫然掛著“天機閣”徽紋!
“五域之首的天機閣也來了!”幽琴失聲。
玄焱麵色驟沉:“所有棋子已現,該收網了。”
九霄殿深處,命圖主殿。
七道虛影投映於命圖祭壇之上,凝而不散。這是影封七子自百年前封命之約後,罕見的全體召集。
“現在,外域勢力已至,我們不能再隱忍。”——鬼律開口,聲音陰沉沙啞,透著寒意,“必須立刻啟動命圖儀式,以命魂之力吞並九霄陣心,將殿魂徹底煉化。”
“哼,一味蠻乾。”玄焱冷笑,“你忘了上一次命圖暴動,是誰差點把我們自己也吞了?”
“那是你自己控製失衡,彆賴到我頭上。”鬼律眉頭一挑,語氣驟寒。
兩人針鋒相對,空氣幾乎凍結。
“夠了!”始終不語的“夜騖”終於開口,身影從光影中一閃而出,眸中泛著淡淡異光,“繼續內耗,隻會讓真正的敵人坐收漁利。”
“嗬,你說的‘真正的敵人’,是那小子淩塵,還是……你自己?”一旁的幽琴冷笑出聲,聲音婉轉中卻帶著森寒殺意,“夜騖,你夢境中所見的‘宿命碎魂’,到底是怎麼回事?為何與淩玉瑤命魂重合?”
此言一出,其餘幾子全都陷入死寂。
夜騖眸光微黯,卻未立刻回應。他知道,自己的那次“夢境異常”,已經被懷疑許久。
“如果你,早就私藏關鍵線索……那就是背叛。”沉默寡言的“魔行”低聲開口,聲音宛如石磨碾動。
“你們懷疑我?嗬。”夜騖冷笑,眸中寒意閃動,“那好,我也可以問——幽琴,你是否曾與外界‘魂醫門’私下接觸?鬼律,你修煉的命屍秘術,是否已逾越了命圖原軌?”
空氣陡然緊張。
這一刻,七子之間再也不是“同謀者”,而是將彼此視為潛藏敵人的懷疑者。
“夠了!”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,打斷了這場暗流。“命圖之主”現身,七子俱驚,齊齊低頭。
“主上……”玄焱剛欲開口,卻被那聲音冷冷壓下。
“你們忘了當初為何選擇隱身幕後、布命百年?九霄殿即將開陣,若再互鬥不休……七子之位,可有人取而代之。”
話落,七人心神皆震,唯有夜騖,眼底卻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。
……
殿外雲海翻湧,黑壓壓的天機閣與玄極宗隊伍逼近之中。而殿內,影封七子各懷鬼胎、同室操戈,命圖的命運,已悄然轉向失控的深淵。
雲層翻滾如怒濤,雷霆劃破虛空,命圖主殿中央,那枚浮空的“命圖陣心”開始劇烈震顫,刺目的光芒爆射四散。
“快,壓住陣核!”鬼律麵色大變,袖袍猛甩,無數命魂之力交織成符文,朝陣心封壓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