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後第一年,圖界之主不在,圖魂碑已斷,昔日九紀命印所構築的天下秩序如大潮退卻,無聲崩塌。無數魂者隕落的遺跡中,唯有那三道“印合餘焰”,仍如殘星照耀著即將沉寂的天幕。
淩雪在玄淵北岸築下“印語之塔”,三十三重紋銘封於塔頂,每一重皆是她與淩塵一戰又一印的回響。她沉默不語,日日守塔,如同那早已消散於圖淵儘頭的魂影也依舊在塔頂眺望遠方。
舞菲兒則於夢海之南重建夢圖殿,以夢織世,寄魂育靈。她為數萬散修開印築路,卻從不將自己列於任何紀列,隻在暗夜中,彈一曲“九魂歸夢”,以夢追那人千紀不歸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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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玉瑤重返歸元宗,不再為宗主,不再為天驕。她所做之事,隻有一件:將淩塵遺留的每一道命魂痕跡,化為圖卷,銘於宗碑。她明白,這不是祭奠,而是為下一紀元的命主,留下最初的星火。
……
而遠在圖界之南,舊魂禁封裂開,億載未醒之印魂在紀主殿沉寂之後悄然蘇醒。那是一道異於九紀、未列於圖史的古印,其名早被封禁在“圖淵三秘”之中:
——始圖之印。
始圖無主,卻在冥冥中被喚醒。紀後之世雖無主魂碑,卻在始圖光芒下孕育出新的魂種,稱為“真源魂胎”。
這種魂胎不同於圖印修者,它不憑紀力,也無印核,而是依“命自起,印自成”的規則在各地自生自滅。它們無法被奴役,卻對紀後圖界的靈脈本源產生劇烈影響。
某一日,萬魂海深處,一個名為“離央”的少女自魂潮中浮出。她未修過任何圖印,卻天生具“印不滅體”,能在身亡後將全部命軌沉入虛印深淵中再重生。
她的第七次複蘇,引起了殘存圖使殿最後一位“圖靈殘影”的關注。
殘影之中,映出一縷模糊身影,似曾熟悉,似曾在紀主殿外回首凝望。他自名:“第十圖使,貳名司辰。”
圖使司辰攜離央行至“破印穀”,喚出一座已墜地底的古碑,碑上無銘,隻刻一痕,似有千魂壓印而成。
他輕聲道:“你知道這是什麼嗎?”
離央沉默,卻有命魂自眼中浮現,竟似圖印初現之形,冷然一字回應:
“那是……命主的痕。”
司辰抬頭,目光如電,遙指天外:
“紀主已寂,命主歸虛,餘印殘魂遍布四淵,諸紀印靈殘滅在即,唯你……或許能開啟紀後新印。”
“而我要的,是複刻命主之印,反轉圖淵本源。”
話音落地,破印穀上空浮現一道從未出現過的符圖,其上烙印著陌生又熟悉的筆觸。它既非九紀所列,也不屬於任何圖界殘派,卻於虛空中自成三字:
“永道印”
紀後的風開始動了。
而在萬淵之上,一道始終未熄的青雷,在虛空深處緩緩翻滾。那是一道未歸之雷,未滅之命。
那是——
淩塵,即將歸來。
紀後第三年,圖界之主早已湮滅,諸印歸虛,三紀殘碑之地更是化為無人敢踏的“寂圖荒域”。而就在這紀年最沉寂的一日,幽淵深處,一道青雷自空無命界中橫貫而下,直入淵核。
這道雷,不屬於任何紀印之譜,不依九紀命魂之道,甚至……未曾被“圖源”承認其存在。
它隻是靜靜地燃著,在淵底,在混沌,在所有紀力法則無法觸及的地方,如幽火未熄。
雷心之中,沉睡著一道人影。
他血脈已枯,命魂之印碎裂九次,魂圖逆轉三回,印核被迫封於命淵深處,但他依舊未滅。身周萬魂所化之虛像早已四散,而他,仍以一縷本魂印烙,靜靜守在命源初核之中。
那是淩塵。
那是命主未歸的痕。
這一日,命淵崩動,紀後天地第一場“非印劫”降臨。
非因命,不因圖,而因——青雷自行引動之劫!
劫雲裂開,一尊未曾銘入紀史的“真印虛輪”自空現世,緩緩降臨命淵之下。其形如圓,內含九碎印星,中心空缺,其上隻懸一字——“歸”。
轟!
命淵深處炸開,無數封印之鎖如雪落般紛紛破碎,一道沉封三紀的虛影,自雷淵之核緩緩睜眼。
他未言語,眸中浮現的,不是命魂,不是圖源,不是歸神輪回,而是一道嶄新的印線:
——命未起,印自生,淵中自有逆命人。
那是淩塵自葬魂之後,於“圖印封核”最深處自悟的命語。
這不是《歸墟真解》的延續,也不是命圖之道的重鑄,而是淩塵在“魂道寂滅”後,以命為火,以魂為刃,於虛圖之核中熔鑄出的……“第十魂紀”開端!
這一魂紀,無需圖碑立世,無需眾印加身,隻以“獨印”入界,以“逆因”通道。
淩塵出現在命淵之上的那一刻,九紀天光倒轉,無數散滅的圖印本源向他聚攏,而那些曾封禁他意誌的三道魂鎖,竟紛紛主動崩散,化為虛光湧入他眉心。
【命主·重構·歸印】
另一邊,夢圖殿前,舞菲兒猛然回首,手中夢絲弦斷裂七道,眼中含淚,低喃一聲:
“是他……魂回印啟了。”
而玄淵之塔頂,淩雪於萬魂塔前靜坐多年未曾睜眼,卻在此刻一縷青雷自額前閃過,令其天魂複震,口中誦出一語古咒:
“青印一息起,寂後萬道歸。”
淩玉瑤則在歸元舊宗宗碑前,望見碑上圖印自行崩散,浮出一道殘痕,赫然是當年淩塵初入宗門所刻下的第一道【虛命雷紋】。
三人心魂齊動,同步印啟,一道從未出現在紀圖之中的“印合之橋”自她們三人心魂之間浮現,通向的方向——正是命淵深核!
那一刻,紀後圖界所有殘留的命印者,皆心魂動蕩,仿佛在無聲中聽見了一句回響之語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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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命未滅,道未絕,吾歸……為證最後一紀。”
而在淵核之上,淩塵已踏出一步,印不依印,魂不由魂,隻餘命淵獨行之力,正逐步踏出一條全新的——歸主之道!
他的歸來,不為重建九紀,不為複起圖魂,隻為破舊紀,啟新魂。
為那被圖源封禁的所有命道之人,為那無碑可銘的孤印之魂,他要斬斷那九紀之鎖,劈開圖印命源。
隻一語——
“我以歸命,證魂天!”
圖淵之外,冥痕荒漠深處,那尊早已被紀魂定為“殘圖遺影”的浮空殘影,驟然睜開了隻剩半輪的眼瞳。那是一道由圖源敗滅之意與幽淵魂火凝結而成的惡念碎識,早已不具備完整靈識,唯有“圖使司絕”的殘識印核苟延殘存。可就在淩塵踏出命淵一步的刹那,他殘破的魂體竟劇烈顫抖起來,眼眸深處,一道虛印強行烙入,瞬息之間便令他殘識撕裂,如萬雷轟鳴。
“他……回來了?”
圖使殘影低語,聲音破碎如淵中骨裂,卻夾帶著壓抑不住的驚恐。他能感知的不是淩塵的氣息,而是那股違逆圖源本律的力量,那是一種根本不該存在於紀後圖界中的意誌——獨印歸主,逆命圖破!
他立刻催動魂影中僅存的四重印權殘片,欲再窺一次“未來命圖”,但印才起,一道青雷橫斬而下,竟直接擊碎了窺圖裂印。天命已變,圖不可測!
圖使殘影喃喃倒退,碎裂的半魂在虛空中如絮一般飄散,卻無法聚合。他終於意識到,那個早被他們釘入命淵底部,封於九劫虛牢之中的少年……不是毀滅了,而是——於寂滅中鑄印為主,撕圖為路!
而另一端,位於“魘極魂界”中的深幽祭壇中,一座千魂化火之壇驟然震動,祭壇之上盤坐的黑袍身影驟然睜眼,那正是早已進入滅道休眠狀態的“魘燭之魂”第一分身。
“青雷逆響……圖源之外,還有魂路可行?”
他聲音冰冷,瞳孔之中浮現出的是命淵之底那道青雷影輪的倒映。那不是圖印,甚至不是紀印,而是“印外印”——不受圖源管控的存在!
魘燭立身,黑袍自虛空中張開,無數“噬印蟲魂”破殼而出,朝周遭奔湧。他望向命淵方向,沉聲低語:
“歸魂……不,是歸主……他竟在淵核中熔道立紀?”
魘燭的魂念迅速延展,試圖侵入命圖紀軸以探查淩塵的歸來本源,可所有魂絲一入淵域,便被一道“非命回響”震碎。那並非屏蔽,而是本源衝突!
——這意味著淩塵身上已不再承載九紀印譜,也不歸於圖源之律。
魘燭神情第一次凝重至極。他深知,淩塵不是回來了,而是帶著命紀之下、圖界之外的秩序歸來!
“若讓他走完‘歸主’之道……圖魂將不再唯一,魘印再難聚化。”
他猛然伸手,喚出被封於“噬源斷印淵”中的最後一道血影之鎖,那是他昔年以殘神祭印所鑄的滅主封魂鏈,一旦投入命淵,可逆命封魂,將對方逼回印未成紀之態。
但就在他欲擲出之際,一道青雷自祭壇中撕裂而下,擊中他肩頭!
“他已經……看見我了?”
魘燭瞳孔陡縮,一絲細微到幾乎不可察覺的因果線,自他肩頭雷痕處悄然浮現,通向淵域……那頭的淩塵,竟已逆映而來!
這意味著——淩塵不僅已歸,甚至已經在悄然勾連宿敵之因果印線!
“他已非當年那破碎命魂……”
魘燭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。昔日他們斬掉的,不是一個人,而是一個還未成長完全的圖中變數。而如今,這個變數已不再受圖規、紀律所控,他的歸來,意味著整個圖源之律將再無恒定!
他當即喚出“魘九魂靈”,命其前往命淵外圍阻斷所有魂圖餘線,同時釋放“血影後縛”之印,嘗試斷絕舞菲兒、淩雪等人與淩塵間的心魂橋印。
可惜——為時已晚。
因為此刻的淩塵,已站在命淵之上,腳下不是圖界虛土,而是那一枚徹底熔鑄出的“歸主魂印”。
此印不依圖魂,不附印律,不落紀道,隻書一言:
「以我為主,諸圖皆散。」
魘燭身軀僵住,喃喃道出一句沉痛評語:
“原來……真正被我們從圖中逼出的,不是命魂,而是……紀外的主。”
那一瞬,魘界九魂齊震,圖使殘影徹底崩潰,命淵青雷化輪,圖界第十紀之門——悄然開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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