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房子裡的一切依然是那麼的熟悉。
貼著一層原木色皮的桌椅,帶著大屁股的三十寸彩電。
三碟連放的vcd跺在功放上邊,電視左右一邊杵著一台一米高的音箱。
音箱上邊還放著紅色的座機電話。
當然,最熟悉的還是沙發上坐著的那個男人,林素蘭的大哥,林宏濤。
也就是葉伯常的大舅。
從葉伯常進家門的那一刻起,他就沒有一點好臉色。
“葉伯常,你在搞什麼名堂?”
“我給你打電話,你為啥不說話。”
“你曉不曉得啥叫娘親舅大?”
“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大舅放在眼裡?”
“你那個班上得就那麼重要?”
“你爸死了,靈堂靈堂你不擺,連紙錢你都不燒。”
“你說說你,哪有一點當兒子的樣子?”
“我懷疑你是不是腦殼有問題。”
“讀你媽那麼多年的書,我看你是全部都讀到狗身上去了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儘孝?”
“你就把你爸這麼拿去燒了。”
“你還有一點當兒子的樣?”
“雲鐵局那麼多的老熟人,你不回去挨著通知?你把人通知到,隨隨便便收幾千塊的禮。”
“你一個人都不通知,你是不是白癡哦?”
葉伯常朝林宏濤伸手,“你們家的禮呢?”
林宏濤的表情一滯……
大概是沒想到一直都很溫順乖巧的外甥會說這樣的話。
突然回懟了他一句,把他的思路和節奏都打亂了。
林素蘭黑著臉跟兒子喊,“我看你是想挨打了,他是你大舅。”
“你怎麼跟你大舅說話的?”
“我跟你說,你爸死了,以後你舅舅就是你的長輩,你要是不聽話,你看他不打你。”
現在,大概就可以知道葉伯常的痛苦根源了。
林素蘭即便是精神失常,也把她的娘家人當成是天。
葉伯常也想過反抗,可是會擔心,如果反抗,那親情不就散了嗎?
後來再一想,忍耐是為了家庭和瞌。
他們從來沒有把老爸當成一家人似的。
所以,葉伯常忍耐的意義是什麼?
我忍你個錘子!
葉伯常根本就不管林素蘭在說什麼。
而是臉色陰沉地看著林宏濤,“我爸走的時候,你沒來,火化的時候,你也沒來。”
“為啥?”
林宏濤雖然理虧,但在氣勢上卻是一點不低頭的樣子說,“我在帶外孫。”
葉伯常撇撇嘴,晃著下巴,“我爸死的時候,你既然都沒來。”
“那你以後都不用來了。”
“林宏濤,我和你以後是老死不相往來。”
林宏濤的臉皮子一抽,站起來抬手就要一巴掌朝葉伯常的臉上抽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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