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銳在沙發上坐著發了很長時間的呆。
妻子問,“今晚回來得挺早?”
“也沒怎麼喝酒?”
“你怎麼了?”
詹銳擠出點笑容來,“你不是總嫌我喝酒嗎?”
“喝酒嫌,不喝也嫌?”
中年婦女不都這樣嗎?
你要是不在家,她就說你“整天整天不著家。”
你要是在家,她就說你“跟個活菩薩一樣,拖把來了都舍不得動一下腳”。
當然,等你真的把腳抬得高高,露出腚來等拖把來回來去擦一遍的時候,依舊會有個白眼等著你。
當然,那不是詹銳的生活。
因為此時的妻子會說,“年紀大了,身體重要。”
“以前年輕,拿身體拚。”
“拚出來了,該養身就養身。”
“本來你還有個愛花的好習慣。”
“不過你總是喝多了,拉著它們說著話。”
妻子一邊說一邊笑,還罵了一句,“你個老花癡!”
罵完便翻著電視看,連著好幾個頻道,似乎都能跟股票扯上關係似的。
而詹銳呢,擠出一點笑容來,目光挪向窗台旁邊特地定做的幾個木台子上,放著幾盆外人根本看不出門道的蘭草。
他的心中越發的不安了。
“你看電視,我下樓去買包煙。”
茶幾下邊的抽屜……
牆邊酒架下邊的櫃子……
還有一間原本用來當保姆間的房間,裡麵堆成山的煙……
下樓買煙?這幾個字在這個家裡聽著都有些冒犯!
不過妻子卻沒有拆穿。
從丈夫的狀態,她大概是能看出來,老詹是碰到事了。
她不會問的,解決不了的問題,問出來隻是徒增煩惱而已。
葉伯常本來是叫司機過來把譚品超接走的。
不過,譚品超卻讓葉伯常酒駕,葉伯常知道老譚要跟他談談心。
葉伯常安排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小酒館。
譚品超很少來這種地方,很黑,很吵,環境也不好。
葉伯常說,“其實可以回單位。”
“隻不過這個時間回單位,讓下邊的人知道了,還以為院裡又出什麼大事了呢!”
譚品超抬手道:“行了,我也不至於那麼難……難將就。”
最後兩個字用的是益州話。
其實07年這個開年,對譚品超來講可謂是爽年了。
春節的時候葉伯常提前回來值班。
彆人值班就是盯著,葉伯常和潘宏勝那是實打實把項目招標計劃書給搞出來了。
老譚是個很謹慎的人,池田一還沒來國內,他便讓潘宏勝出了一趟差。
當時還怕葉伯常誤會,譚品超把葉伯常叫到辦公室,“日本那邊都已經定了,就不用你再親自跑。”
“你還是坐鎮雲城。”
葉伯常當然不會有意見,隻不過,一想到季柔,葉伯常的心裡還是有點欠欠的。
當然,譚品超還給葉伯常送了一波大福利的,總院的項目經費申請下來了。
目的是,“在我們院,搶先建立一個最大最全麵,也是最專業的數據庫。”
“對服務器租用的采購是指定還是指標,就你自己處理就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