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子騫扔了手裡的煙頭,重新點燃了一根煙,凝望著窗外,繼續回憶著;
好不容易熬到開學的那天,杜子騫穿上母親做的新衣服,和三個同學相約去學校報到。看著新的環境,杜子騫心裡暗暗發誓,一定要用心學習,爭取出人頭地,為父母爭光。讓父母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。
然後在分班的時候,讓杜子騫感到無比的失落,整個班級六十個學生,竟然有四十個同學,通過關係而進來的,純屬是一幫紈絝子弟,天天談論的是吃喝,穿著,甚至抽煙喝酒,根本無心學習。杜子騫變得沉默寡言,專心致誌地學習,在同學眼裡成了異類,更可惡的是有一些同學譏諷杜子騫沒有出息,永遠是農村的土包子,杜子騫默默地忍受著這一切。
杜子騫雖然成績在班級突出,但是班乾部什麼的都是一幫官家子弟。更氣人的年終評比優秀生,也是一幫官家子弟,杜子騫開始迷茫了,對學習也開始灰心了。杜子騫再次感受到社會的黑暗和不公平。
高一一年的學期很快結束了,由於家庭困難,以及杜子騫對學習的迷茫,杜子騫決定不再繼續上學,去農場打工掙錢。杜子騫在農場上受儘了困難,同時磨練了自己剛強的性格。
農場不是長久之事,第二年,杜子騫跟隨人去學木匠,由於杜子騫眼睛近視,實在不適合學木工。沒過多久,杜子騫回到了家鄉,跟隨父親種地。杜子騫心裡有股說不出的疼痛,時常暗暗流淚。
杜子騫變得愛喝酒,脾氣也變得暴躁。過年的時候,在縣裡檢察院當副檢察長的叔叔也回來了,一大家族的人在一起聚餐,談笑風生。杜子騫默默地喝悶酒。也許是喝多了,杜子騫端著酒碗搖搖晃晃地走到叔叔跟前說;“叔叔,你當官,安排我去進建築公司上班。
叔叔為人正直,從來不願意給任何人徇私舞弊,猶豫了一下說;“進建築公司都是有技術的人,需要通過考試才能進入,不是每個人隨隨便便想進就進的。”
杜子騫一聽,脾氣又上來了,將手中的碗往地上使勁一摔,發出清脆的碎裂聲,眾人目瞪口呆,杜子騫父母趕緊過來勸慰杜子騫。杜子騫紅著眼推開父母,惡狠狠地對叔叔說;“你當檢察長,這樣的事情難道還辦不了嗎?我不管,假如你不給我辦,反正我這輩子就這樣了,什麼都沒有,更不要說娶老婆了,那麼等你死的那天,你休想埋進祖墳,就算埋進去了,我白天沒有時間,晚上也把你挖出來扔進河裡。”
叔叔就二個女兒,本來就覺得低人一等,讓杜子騫這麼一說,氣的渾身哆嗦說“你這孩子,怎麼能這樣說話?”
杜子騫鼻子哼了一下說;“我已經無所謂了,你看著辦,我就是這脾氣,破罐子破摔,豁出去了。”說完,不聽任何人的勸阻,扭頭就走。
杜子騫也沒有想到,這一次無理的爭吵,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。叔叔在眾人的勸說下,心情慢慢平靜下來。叔叔回到家中,猶豫再三,找到了當年的戰友建築公司的董事長,安排杜子騫去上海工地。
因為沒有技術,杜子騫隻能給人打下手,乾一些零星的雜活。杜子騫在工地上是埋頭苦乾,省吃儉用。每天夜晚,杜子騫疲乏地躺在床上,心裡想著自己何時能夠成為專業人員,掙更多的錢,回家翻蓋自己的房子,娶一個媳婦,平平安安,和和睦睦過幸福的生活。然而,理想是美好的,現實是殘酷的。杜子騫還是一如既往地乾著苦力。
一天,杜子騫正在乾活,突然傳來公司領導要來檢查,讓所有的人趕緊清理現場。一會功夫,公司幾輛轎車進來了,公司董事長領著眾人趾高氣昂地走了過來。杜子騫一看叔叔也在內,不顧一切走了過去,對著叔叔興奮地說;“叔叔,你也來了,今天你不走了嗎?
叔叔看著渾身臟兮兮的杜子騫說;“子騫,你在工地上,你怎麼樣?"
董事長聞聲轉過頭,看了杜子騫一眼,對叔叔問道;“老杜,這是誰?"
還沒有等叔叔回答,杜子騫搶著說;“你好,董事長,我是杜子騫,是杜檢察長的親侄子。”
董事長狐疑地看著杜子騫,對叔叔說;“老杜,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人,就是他嗎?”
叔叔無奈地點點頭,董事長問道;“子騫,你現在在這工地上乾什麼工作?"
杜子騫苦笑地說;“董事長,我沒有技術,隻能乾雜工。”
董事長用手指點了一下叔叔說“老杜,這就是你的不對了,你隻說安排一個人,也沒有跟我明說,是你親侄子。”
叔叔沉默了一下說;“你知道我的脾氣,我不想過分地麻煩你。”董事長笑著說;“老杜,你我兄弟這麼多年,還分你我彼此嗎?你的侄子就是我的侄子。”轉身喊來工程隊長說;“你安排一下,讓杜子騫去技術處學習,一定要全力以赴教導,不得有絲毫保留。”工程隊長連忙說;“董事長,你放心,我一定安排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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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事長點點頭,又對杜子騫說;“子騫,你不知道啊,我跟你叔叔是多年的交情,二人親如手足,以後你有什麼事情隻管找我。”
杜子騫受寵若驚地對董事長連連說謝謝。董事長笑著說;“區區小事,不足掛齒,然而子騫,任何事情也需要你自己的努力。”
杜子騫輕聲地說;“董事長,我明白,我一定不辜負董事長的栽培。”
又一次的機會,杜子騫順利進入了技術處,杜子騫勤奮好學,不恥下問,很快掌握了工程技術。
杜子騫的母親看著杜子騫一天天長大,到處張羅給杜子騫說媒。母親感覺自己家庭貧寒,心想隻要那家姑娘願意,就可以了。終於有一家人家答應了,同意讓雙方孩子見麵相親,母親匆匆忙忙給杜子騫寫信。
杜子騫接到母親的信,連忙請假回家。母親是千叮萬囑說;“孩子,你也知道家裡的情況,隻要人家不嫌棄,差不多就行了。”杜子騫懂事地點頭應承。
杜子騫騎著車帶著母親去了媒人家,一會功夫女方也來到了,杜子騫禮貌地站起來打招呼。雙方坐下,隨便寒暄。杜子騫偷偷地看了女孩幾眼,女孩身材矮小,模樣實在一般,杜子騫心裡雖不滿意,但沒有表露出來。
談了一會,女方先走了,杜子騫和母親也回家了。過了一天,媒人來傳話說;“女孩嫌棄杜子騫模樣普通,如果想成,必須翻蓋二間新房,還加床俱齊全,否則免談。”母親一聽,心裡涼了,這需要多少錢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