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0年那個酷熱難耐的炎夏,清晨六點剛過,太陽便像一顆熊熊燃燒的火球,毫無保留地向大地傾灑著灼灼陽光。氣溫一路飆升,仿若脫韁的野馬,早早地就將世間萬物置於它無情的炙烤之下。樹上的蟬兒似乎被這熾熱的暑氣徹底激怒,聲嘶力竭地扯著嗓子,發出此起彼伏的尖銳鳴叫。那聲響交織在一起,如同一張無形且緊密的大網,一寸寸吞噬著人們的耐心,直吵得人心煩意亂,仿佛連空氣都被這聒噪攪得愈發燥熱。
在一處破敗的農家小院裡,土坯牆在歲月的侵蝕下愈發斑駁陸離。院子裡的地麵坑窪不平,像是被歲月的車輪肆意碾壓過。幾株瘦弱的雜草從縫隙中頑強地探出腦袋,在這惡劣的環境中艱難求生,為這略顯死寂的小院增添了幾分微薄的生機。屋內,氣氛緊張得如同拉緊到極限的弓弦,仿佛下一秒就會斷裂。
突然,一聲響亮的“哇”聲,宛如一道劃破長空的驚雷,瞬間衝破了清晨的寧靜,也打破了屋內眾人那焦急萬分的情緒。產婆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,瞬間綻放出欣慰的笑容,她對著一旁焦急等待的家人,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卻又滿是喜悅地說道:“生了,終於生了,是個男孩,恭喜恭喜啊!”
“謝謝,趕緊出來洗手吃飯。”一個雖疲憊卻難掩喜悅的聲音回應著,那是李平安的父親。他身材魁梧,常年在田間勞作,皮膚被曬得黝黑發亮,此刻,那粗糙的臉上洋溢著難以言表的欣慰神情。就這樣,李平安呱呱墜地,來到了這個世界。他的小臉皺巴巴的,緊閉著雙眼,小嘴巴一張一合,發出微弱的哭聲,仿佛在向這個既陌生又充滿未知的世界宣告自己的到來。
第二年,弟弟李平東的降臨,如同一束溫暖的陽光,為這個質樸的家庭注入了更多歡聲笑語。李平東粉嘟嘟的小臉,恰似一個熟透的紅蘋果,散發著誘人的光澤,讓人忍不住想伸手輕捏一把。他烏溜溜的大眼睛,猶如兩顆明亮的黑寶石,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,時不時揮舞著粉粉嫩嫩的小拳頭,仿佛在向世界展示自己無窮的活力,充滿對未知世界的探索欲望。
到了第四年,小弟李平海也來到了人間。李平海長得格外可愛,胖嘟嘟的小手好似圓潤的小饅頭,肉乎乎的小腳一蹬一蹬的。每當他笑起來,嘴角便會露出兩個深深的小酒窩,如同盛滿了蜜,讓人見了,心底都會不由自主地泛起絲絲甜意,心生歡喜。
然而,新生命的接連誕生,對於這個本就深陷貧困泥沼的家庭而言,無疑是雪上加霜,增添了沉重的負擔。家裡的頂梁柱——父親,每日在生產隊裡沒日沒夜地辛勤勞作,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,可即便如此,也僅能勉強維持一家人的基本生計。每天,一家人隻能靠著稀得能照出人影的飯菜湯勉強填飽肚子,日子過得捉襟見肘。鍋裡的稀粥,米粒寥寥無幾,仿佛在與人捉迷藏,菜湯也隻是稀稀拉拉地飄著幾片泛黃打蔫的菜葉,散發著淡淡的苦澀味道,那是生活艱辛的味道。
歲月在這般艱難的煎熬中緩緩流淌,不知不覺間,李平安八歲了。他身形瘦小,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發亮,宛如塗了一層古銅色的漆,但那雙大眼睛卻透著一股機靈勁兒,仿佛藏著無數小秘密。和村裡其他同齡孩子一樣,他背著用碎布精心拚湊起來的書包,那書包上補丁摞補丁,宛如一幅記錄生活滄桑的畫卷,卻被他收拾得整整齊齊,可見他對這書包的珍視。他興高采烈地朝著村裡的學校走去,一路上,嘴裡哼著不成調的小曲,歌聲雖不悅耳,卻充滿童真與快樂,腳下的步伐輕快而有力,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希望的道路上。每天放學後,懂事的他總會主動幫父母乾些力所能及的家務,稚嫩的肩膀開始默默分擔起家庭的責任,用自己小小的力量為這個家添磚加瓦。
他幫母親燒火做飯時,總是全神貫注,小心翼翼地往灶膛裡添柴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火苗,生怕它熄滅。被煙熏得通紅的眼睛,儘管刺痛難忍,卻依然透著一股堅韌不拔的勁兒,仿佛在向生活宣告自己的不屈。
可這一年,對於李平安一家來說,無疑是一場噩夢,痛苦如影隨形。先是李平安和善的嬸嬸因病醫治無效,永遠地閉上了雙眼。嬸嬸生前總是麵帶微笑,和藹可親,對李平安兄弟幾個疼愛有加,她的離去,如同一把重錘,狠狠地砸在家人的心口,讓整個家庭瞬間沉浸在無儘的悲傷之中。
緊接著,疼愛他們的爺爺也沒能扛過病痛的折磨,離他們而去。爺爺那飽經風霜的臉,總是帶著慈祥的笑容,仿佛能驅散生活中的所有陰霾,他那溫暖寬厚的大手,曾經無數次輕輕撫摸過李平安的頭,給予他無儘的關愛與鼓勵。如今,卻再也感受不到那份溫暖了,李平安心中的悲痛如同決堤的洪水,洶湧澎湃。
到了農曆十二月,年關將近,本應是闔家歡樂、喜氣洋洋籌備年貨的時候,可李平安家卻被陰霾緊緊籠罩,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母親為了多掙些錢補貼家用,每天都忙著去村裡給人縫紉衣服,常常忙到很晚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。母親坐在那台陳舊的縫紉機前,昏暗的燈光搖曳不定,將她瘦弱單薄的身影拉得長長的,在牆上扭曲變形。她的眼睛緊緊盯著針頭,雙手熟練卻又略顯麻木地擺弄著布料,縫紉機發出單調的“噠噠噠”聲,仿佛在訴說著生活的艱辛與無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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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則在生產隊負責喂豬,同樣早出晚歸。每天天還未亮,四周一片漆黑,父親便披著一身清冷的星光出門,直到夜幕完全降臨,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,在月色的陪伴下緩緩回家。
李平安便肩負起照顧兩個弟弟的重任,像一個小小的守護者,帶著他們吃飯、睡覺,努力給弟弟們營造一份溫暖與安心。
初九的晚上,外麵的世界仿佛被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籠罩。先是狂風大作,那風如同發怒的猛獸,在天地間肆意咆哮,仿佛要將整個世界摧毀殆儘。緊接著,傾盆大雨如注而下,冰冷的雨滴“劈裡啪啦”地瘋狂打在窗戶紙上,發出令人心慌意亂的聲響。風裹挾著雨水,似乎能穿透窗戶的每一條縫隙,鑽進來的絲絲涼意,讓屋內的溫度仿佛瞬間降到了冰點。
時間已經很晚了,可父母卻依舊沒有回家。李平安像往常一樣,細心地照顧兩個弟弟吃完飯後,溫柔地哄他們上床休息,自己則轉身來到廚房,開始洗碗收拾家務。昏暗的廚房裡,隻有一盞煤油燈在風雨的肆虐下搖晃不定,燈光忽明忽暗,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。李平安的影子在牆上隨著燈光的晃動而扭曲變幻,顯得孤獨而渺小。
就在這時,突然聽到房間裡傳來一陣淒厲的哭聲,李平安心中猛地一驚,手裡正洗著的碗差點滑落。他來不及多想,連手上的水珠都顧不上擦,便心急如焚地匆匆跑過去查看。隻見小弟李平海不知為何,滿臉淚痕,從房間裡衝了出來,一把拉開門,哭著就往外麵風雨交加的黑暗中跑去。外麵狂風呼嘯,大雨傾盆,漆黑一片,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,生疼生疼的,如同無數根針在紮。
李平安來不及披上一件厚實的衣服,便毫不猶豫地跟著衝了出去,嘴裡大聲高呼著:“小弟,趕緊回來!”雨水瞬間將他單薄的衣服淋得濕透,冰冷的感覺如同一把利刃,迅速傳遍全身,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他隻隱隱看到一個模糊幼小的背影,朝著生產隊養殖場的方向拚命跑去。
李平安心急如焚,腳下一滑,重重地摔倒在地。泥水濺了他一臉,膝蓋和手掌也擦破了皮,鑽心的疼痛瞬間襲來。但他顧不上這些,咬著牙,強忍著疼痛艱難地爬起來,由於受傷,隻能一拐一拐地繼續追趕。風在耳邊呼呼作響,仿佛在無情地嘲笑他的弱小與無力。他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擔憂,小弟那麼小,在這狂風暴雨中會不會遭遇什麼不測?他不敢再想下去,隻是拚了命地向前跑,心中隻有一個念頭:一定要找到小弟,保護好他。
就在他幾乎陷入絕望的時候,借著那微弱的、被風雨打得七零八落的光線,他看見父親抱著小弟迎麵走來。父親的身影在風雨中顯得那麼高大,卻又透著無儘的疲憊。他的衣服濕透了,緊緊地貼在身上,雨水順著他的臉頰如小溪般不斷滑落。父親懷裡的小弟,小臉被凍得通紅,如同熟透的番茄,還在不停地抽泣著,那哭聲讓人心如刀絞。李平安連忙跑過去,父親一把拉住他,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:“趕緊回家。”李平安能感覺到父親的手是那麼冰冷,卻又傳遞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,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。
回到家裡,父親顧不上自己渾身濕透,像一隻落湯雞,先趕忙給兩個孩子換上乾爽溫暖的衣服,然後輕輕將他們安頓進被窩。看著瑟瑟發抖的兄弟倆,父親簡單詢問了幾句,再三關照他們要好好睡覺,不要再胡鬨了。說完,輕輕關了燈,又匆匆返回養殖場,那裡還有一群嗷嗷待哺的豬等著他照料。
黑暗中,李平安聽著父親離去的腳步聲,漸行漸遠,心中五味雜陳。他知道父親的辛苦,也明白這個家的不易,暗暗發誓以後要更加懂事,幫父親分擔更多的重擔,為這個家撐起一片天。
初十是星期天,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,輕柔地灑在李平安的臉上,有些刺眼,仿佛在溫柔地喚醒他。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,緩緩睜開,發現母親正在家裡專注地縫紉衣服,那熟悉的縫紉機“噠噠”聲有節奏地響著,仿佛是生活的伴奏曲。母親的頭發有些淩亂,幾縷發絲垂在臉頰旁,像是疲憊的士兵。她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,顯然是昨晚又忙到很晚,為了這個家,她付出了太多太多。而父親因為在養殖場忙了整整一夜,還沒有回來。
這時,小弟李平海突然在床上痛苦地翻滾著,嘴裡喊著肚子疼。李平海的小臉皺成了一團,如同被揉皺的紙張,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,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,雙手緊緊地捂著肚子,仿佛要把疼痛緊緊鎖住。
母親趕緊放下手中的活,三步並作兩步,快步走過來關切地詢問情況。她蹲下身子,動作輕柔得如同嗬護一件稀世珍寶,輕輕撫摸著李平海的額頭,焦急地問道:“寶貝,怎麼了?哪裡疼得厲害?”然後轉過頭,急忙吩咐李平安起床,去廚房衝一碗紅糖茶給小弟喝,又叮囑李平東給弟弟揉揉肚子,希望能緩解他的疼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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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平安趕忙從床上爬起來,迅速跑到廚房。廚房裡還彌漫著昨晚做飯殘留的煙火味,仿佛在訴說著昨晚的忙碌。他熟練地拿起碗,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紅糖,又緩緩倒上熱水,耐心地攪拌均勻,直到紅糖完全融化,那絲絲甜意仿佛也能驅散一些家裡的陰霾。他端著紅糖茶匆匆回到房間,遞給母親。母親接過碗,輕聲說道:“來,寶貝,喝點紅糖茶,喝了就不疼了。”
李平海微微睜開眼睛,眼神中滿是痛苦與無助,有氣無力地喝了幾口紅糖茶,額頭上開始冒汗,可嘴裡還是不停地喊著肚子疼,那聲音仿佛一把把尖銳的刀子,刺痛著每個人的心。
母親皺了皺眉頭,眼神中滿是擔憂與心疼,安慰道:“熬一下,等雨停了,媽去村裡帶你去找赤腳醫生看一下。”說完,又無奈地轉身去踩縫紉機,家裡實在太需要這筆縫紉的收入了,哪怕多縫一件衣服,也能為這個家多添一份希望。
九點左右,原本就痛苦不堪的李平海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:“疼死我了!”隻見他額頭上冷汗直冒,如同斷了線的珠子,臉色變得蒼白如紙,毫無血色,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。
李平安見狀,心中大駭,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,連忙大聲呼叫母親。母親聽到呼喊,急忙衝進房間,看到李平海的樣子,心猛地一緊,仿佛被一把重錘狠狠擊中。她趕緊不顧一切地抱起李平海,可李平海的身體卻開始漸漸僵硬,呼吸也越來越微弱,如同風中殘燭,隨時都可能熄滅。
母親和李平安兄弟二人拚命呼喊著李平海的名字,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裡回蕩,充滿了絕望和無助。“平海,你醒醒啊,彆嚇媽媽!”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,淚水不受控製地在眼眶裡打轉,仿佛決堤的洪水。
李平安和李平東也在一旁哭著喊:“小弟,你不能走啊!”然而,幼小的李平海終究還是沒能戰勝病魔,猶如曇花一現,還沒來得及真正領略人世間的美好,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,離開了這個世界。母親呆呆地抱著李平海,仿佛失去了靈魂,淚水如泉湧般流淌下來,浸濕了李平海的衣服。李平安和李平東也哭得泣不成聲,整個房間被悲傷的氣氛所籠罩,仿佛被一層厚厚的烏雲遮住,不見一絲陽光。
沒過多久,父親也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,看到這一幕,整個人瞬間仿佛被抽去了靈魂,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,癱坐在地上。他那原本堅毅的臉上,此刻滿是悲痛和茫然,眼神空洞無神,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。
一家人沉浸在無儘的悲痛之中,哭聲在屋子裡久久回蕩,那哭聲仿佛是對命運不公的控訴。父親雙手抱頭,淚水從指縫間無聲地滑落,他低聲呢喃著:“平海,爸爸對不起你啊……”
母親則緊緊抱著李平海的屍體,仿佛隻要她抱得夠緊,李平海就不會離開,她不願相信這殘酷的現實,嘴裡不停地念叨著:“我的兒啊,你怎麼能丟下媽媽……”李平安和李平東依偎在父母身邊,他們的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崩塌了,未來的路變得無比黑暗。
在左鄰右舍、親戚朋友的熱心幫助下,李家料理了李平海的後事。由於李平海還沒有成年,按照當地原來的風俗,隻能埋在河邊。但母親堅決不同意,她無法接受自己的小兒子孤零零地葬在河邊,在她的堅持下,最終將李平海埋在了祖墳旁邊。母親看著那小小的墳墓,淚水再次奪眶而出,她哽咽著說:“平海,媽媽不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麵,你就安心地待在這裡,和爺爺在一起……”
此後,每年祭奠祖宗的時候,母親總會帶著李平安兄弟等去給李平海燒紙,寄托自己的哀思。母親跪在墳前,一邊燒紙,一邊喃喃自語:“平海,媽媽來看你了,你在那邊過得好嗎?缺什麼就托夢給媽媽……”
李平安看著母親悲傷的樣子,心中也十分難過。他在心裡暗暗發誓,一定要努力學習,將來離開農村,掙足夠多的錢,出人頭地,讓一家人過上幸福的生活,不再遭受這樣的苦難。從那以後,李平安每天除了幫助家裡乾家務外,每天晚上都會讀書到很晚,昏暗的燈光下,他那瘦小卻堅定的身影,仿佛在與命運進行一場無聲的抗爭。他坐在那張破舊的桌子前,眼睛緊緊盯著書本,手中的筆不停地在紙上記錄著什麼。燈光搖曳,映照著他那專注的臉龐,窗外的月光灑在地上,仿佛在為他加油鼓勁。
一周年的時候,母親請來了陰陽師,希望能從他們那裡得到一些慰藉。陰陽師是個白發蒼蒼的老者,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,那長袍在微風中輕輕飄動,仿佛帶著神秘的氣息。他手中拿著一個羅盤,在院子裡邁著沉穩的步伐,走來走去,嘴裡念念有詞,那聲音低沉而神秘。他看了風水後,說了很多話,其中一句話,李平安一直記著:爺爺在那邊太疼小孫子,不願意他在世間受到一絲委屈,所以把他帶到了身邊。
母親聽後,雖然心中依舊悲痛,但似乎也找到了一絲心理寄托。後來,母親又請人紮了紙房子、紙衣服,在李平海的墳前燒掉,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能過得好一些。母親看著那燃燒的紙房子和紙衣服,眼中滿是不舍和期待,輕聲說道:“平海,這些你都拿著,在那邊要照顧好自己……”
後來鄰村有一個小女孩去世了,母親聽說後,又請人做媒,讓李平海和這個小女孩結成了陰親。此後,兩家人便經常走動,仿佛這樣能讓母親心裡好受一些。每次去小女孩家,母親都會帶上一些祭品,和小女孩的家人一起在墳前祭拜。她拉著小女孩母親的手,說道:“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,希望孩子們在那邊能相互照顧……”李平安看著母親的舉動,心中明白母親是太想念小弟了,他隻能默默地陪伴在母親身邊,希望能給她一些安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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