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下同處一室的惡心!
忍下這“有男人的寡婦”的身份!
忍到你有能力真正獨立的那一天!
她緩緩站起身,挺直了那仿佛隨時會折斷的脊背。一夜未眠的憔悴和絕望,似乎被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厲所取代。她走到那部碎裂的手機前,彎腰,將它撿了起來。冰冷的屏幕邊緣硌著她的掌心,帶來尖銳的刺痛感。
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背對著客廳的一片狼藉和兒子懵懂的目光。窗外,是陽光明媚的城市,車水馬龍,充滿生機。而她,卻如同站在懸崖邊緣。
她拿起自己的手機,翻出夏侯北的號碼。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,但眼神卻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的凍土。她深吸一口氣,撥通了電話。
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。那頭傳來夏侯北慵懶而帶著一絲不耐煩的聲音,背景音是輕柔的音樂,似乎還在某個溫柔鄉裡:“喂?東方燕?你又想乾什麼?昨晚鬨得還不夠?我告訴你……”
“夏侯北。”東方燕打斷他,聲音異常平靜,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,“我們談談。”
電話那頭的夏侯北似乎愣了一下,大概沒料到她會如此平靜。“談?談什麼?談你怎麼像個潑婦一樣當眾撒潑?談你怎麼跟蹤我、翻我東西?東方燕,我告訴你,我受夠了!這日子……”
“日子還得過下去。”東方燕再次打斷他,聲音依舊平靜,卻像淬了冰的刀子,“為了小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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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話那頭沉默了。顯然,“小哲”這個名字,讓夏侯北有所顧忌。
東方燕不給對方思考的機會,繼續用那種冰冷的、談判般的語氣說道:“昨晚的事,我可以暫時不提。但條件有三個。”
她頓了頓,確保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對方耳中:
“第一,從今天起,我們經濟上徹底劃清界限。你的信用卡,你自己還!你刷爆的那些窟窿,你自己填!彆想再用我的信用去養你的小情人!”
“第二,家裡的固定開支——房貸、物業、水電燃、小哲的學費和生活費,我們一人一半。下個月15號之前,把你該出的那份,一分不少地打到我新開的這張卡上。”她報出一串卡號,語氣不容置疑。
“第三,你愛在外麵怎麼玩,我不管。但彆把那些醃臢事帶到家裡來!更彆讓小哲知道!我們維持表麵婚姻,互不乾涉,直到……我覺得可以結束為止。”
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。隻能聽到夏侯北略顯粗重的呼吸聲。顯然,東方燕這突如其來的“冷靜”和提出的條件,完全出乎他的意料。他大概以為會迎來新一輪的歇斯底裡和糾纏。
“東方燕…你…你什麼意思?”夏侯北的聲音帶著一絲遲疑和探究。
“意思就是,”東方燕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、帶著濃濃諷刺的弧度,目光投向窗外刺眼的陽光,一字一句,清晰而殘忍,“你繼續做你風流瀟灑的夏侯北。而我,東方燕,認了。”
她頓了頓,聲音陡然變冷,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漠然:
“我認了我就是個‘有男人的寡婦’。我守著這個空殼子,守著這個學區房,守著我的兒子。至於你?從今往後,你在我眼裡,就是一個需要定期支付撫養費和房貸的、活著的‘彙款機’。僅此而已。”
說完,不等夏侯北任何回應,她直接掛斷了電話。動作乾脆利落,沒有一絲拖泥帶水。
她將手機緊緊攥在手心,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。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窗,暖洋洋地灑在她身上,卻驅不散她心底那徹骨的寒意。她看著窗外繁華的世界,看著玻璃上自己蒼白憔悴卻異常冷硬的倒影。
“寡婦”……
這個昨夜在天台上被南宮婉泣血喊出、又被她尖刻確認的身份,此刻不再僅僅是一個控訴或自嘲的標簽。
它成了一種冰冷的生存策略。
一種為了守護“巢穴”而主動選擇的、帶著屈辱和疼痛的蟄伏。
一種在廢墟之上,為自己和孩子構築最後一道防線的、孤注一擲的戰爭宣言。
她緩緩轉過身。客廳裡依舊狼藉。兒子小哲正蹲在地上,好奇地撿起一片破碎的香水玻璃瓶碎片,對著陽光看。
東方燕走過去,蹲下身,動作輕柔卻堅定地從兒子手中拿開那片危險的玻璃。她看著兒子清澈懵懂的眼睛,聲音異常平靜:
“小哲,媽媽把家裡弄亂了。你幫媽媽一起收拾,好不好?我們把這個家…重新收拾乾淨。”
她的目光掃過地上的狼藉,掃過那堆象征著背叛和債務的賬單,最後定格在牆上那張巨大的、虛假的結婚照上。
收拾乾淨。
把那些肮臟的、破碎的、令人作嘔的“浪漫”幻象,徹底清理出去。
隻留下這個冰冷的、但必須守護的“巢穴”。
為了小哲。
也為了她自己——這個認領了“有男人的寡婦”身份、並決心在絕境中為自己和孩子殺出一條血路的女人。
路還很長,很艱難。但至少,方向已經清晰。
隱忍,是為了積蓄力量。
蟄伏,是為了最終的涅盤。
這個“寡婦”的巢穴,她守定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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