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小芝又在邊上低聲嗚咽。
葉烽在心裡歎氣,接連三晚了。
前世他到底是怎麼忍下來的?
難怪前世方小芝會早早病逝,花再多的錢也救不回她的命。
就她這種有事沒事哭一場,身體能好才怪。
葉烽想著空間的事兒,跟前兩晚一樣沒哄她也沒搭理她,閉目養神,等她哭累睡著了從床上爬起來,去了給葉朝準備的婚房。
蓋房不易,肯定是奔著能多住幾十年去的。
三年前他回村批到宅基地時就跟方小芝說好了,不管三個兒子會不會經常回村都得給他們一人一間婚房。
給兩個女兒也各自蓋一間,以後回娘家也有個住的地方,可方小芝死活不同意。
說女兒早晚要嫁出去,給她們兩間房太浪費。
就算要蓋也得等以後手頭寬裕了再蓋。
他一再要求下方小芝妥協了,蓋房的時候又跟他說錢不夠,那時他也沒錢隻能作罷,想著拿到工錢今年再加蓋兩間。
因此除了堂屋灶房和豬圈,睡房隻有五間,二老一間,他和方小芝一間,兩個女兒住一間,老二老三住一間。
葉朝是方小芝最為看重的長子,方小芝給他單獨留了一間。
葉朝沒回來屋子也留著不讓葉亮兄妹住。
農村的房子格局不大好,也很少有屋子有窗戶,幾乎每個屋子屋頂上都有兩三片用玻璃做的亮瓦采光。
透過月色葉烽大概能看到屋裡的陳設。
關上門插上插銷坐到木板床上,心裡想著進空間,一個晃神就進入那個神奇的地方。
這幾日葉烽的心情就像跟坐過山車一樣,更像是身負巨債的人突然中了能夠實現財富自由的大獎。
狠狠的體驗了一把大悲大喜。
子女的不孝讓他看透了所謂的養兒防老、我養你小你養我老,對此不再抱有以此希望。
對妻子也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。
如果能重生在結婚前,他絕不會跟方小芝做夫妻,也不會生五個白眼狼。
而得到這個空間讓他感覺像是中了數億的巨獎。
南溪村的冬日霧氣重,冷到骨子裡,空間內則溫度適宜,宛若三四月的南溪村,沒有夏日的炎熱也沒有冬日的陰冷。
此時裡麵也是夜晚,月亮和滿天星鬥散發著柔和的光亮。
葉烽走到水池邊坐下,脫了布鞋將腳泡到水裡。
水溫大概在二十七八度,泡腳有些涼,葉烽不在意,抬頭望著天空高懸的月亮回憶前世的往事。
前陣子要工錢時跟工頭的人打了一架,除了皮外傷還有些暗傷,皮外傷已經好了,身體一些部位還是隱隱作痛。
為省兩個錢,也仗著自己年輕不當回事,硬生生扛了過來。
前世老了這些暗傷可沒少讓他遭罪,可他的付出終究成了笑話,病了痛了沒人關心。
已是縣醫院二把手,骨科專家的葉朝可以對病人及家屬耐心和藹,唯獨對他這個親爹不聞不問。
每次讓他給自己瞧瞧,葉朝就是敷衍的看看,告訴他正常讓他放寬心。
葉朝嘴上沒說什麼難聽的話,表情告訴他彆無病也呻吟。
搞得他還真信了葉朝的邪,以為自己是心理作用。
真痛的受不了了就去藥店買點藥膏貼一貼,要麼就找草藥醫生用草藥包一包緩解一下。
其他兒女也跟葉朝是差不多的態度。
葉烽想想那些事就忍不住給自己兩耳光。
那時居然沒看出來五個白眼狼恨不得他早點死了完事,居然還傻缺地將財產全都分給他們。
真他娘的活該。
月亮旁邊的啟明星亮起,葉烽倏地回過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