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烽的一視同仁讓葉熔夫妻的臉色好了些。
對嘛,比起對父母毫不關心的三個妹子,他敢拍著胸脯說,他們夫妻做的夠好了。
至於葉烽如何對待父母,這村裡又能找出幾個葉烽。
就算父母的病是被拖嚴重的,他們也不覺得虧心。
如果不是欠了葉秋萍錢,葉熔都想向葉烽倒戈,站到同一戰線上。
讓葉秋萍每年給父母送糧食,分擔醫藥費。
都是父母的兒女,一樣的生養,他和葉烽也沒占到父母多少便宜。
憑什麼女兒就不用養老,他們兄弟就得管父母後半生。
五個人平攤總比兩個人攤負擔小。
奈何麵對債主,沒錢的葉熔骨頭硬不起來。
想的再多也不敢提一個字。
葉烽現在沒錢借給他,更可惡的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,那他就隻能選擇為葉秋萍說話。
權衡利弊後,葉熔不讚同地譴責葉烽:
“阿烽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大姐,咱們都是一家人,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妹,你對方小芝不滿也不能把氣撒我們身上不是。
要是外人你看你大姐和大姐夫還會不會多管閒事。”
葉烽抽了口煙,神色淡淡:“不需要,還是那句話,你們把對我的好和關心全都給爸媽,我的事我自己會拿主意,用不著你們操心。”
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。
油鹽不進的葉烽真的很讓人討厭,跟茅坑裡的臭石頭一樣,又硬又臭。
壓根無法攻破。
葉父葉母在心裡止不住地歎氣。
對葉烽最後一絲期待沒了。
他們早該看明白,葉烽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把父母妻兒兄姐放在第一位的葉烽。
跟他說什麼都說不通,主意正的很。
葉秋萍想想自己在家受婆婆的氣,回娘家還要受自己帶大的弟弟的氣,委屈的眼淚掉個不停。
“阿烽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,你以前不是這樣的。”
葉烽神色寡淡地掃過她:“沒人活一輩子都不變,大姐你不也一樣。我真跟以前一樣蠢,以後還有更多的虧等著我吃。
還是你們希望我一直吃虧?”
葉秋萍出嫁前還是很不錯的,為父母解憂的好女兒,愛護弟弟妹妹的好姐姐。
成了家,娘家人在她心裡的分量就越來越低,一轉眼生養她的父母都成了外人,更何況隻是成了親戚的兄弟和妹妹。
葉烽去鵬城前沒想好是去做工,還是在做點小買賣,就去問薛春雷和葉秋萍。
那時候他就是個在山裡待了二十多年,沒文化沒見識的山裡漢子。
去城裡都有些畏首畏尾,很不自信。
薛春雷讀過初中,鎮上縣裡每回趕集他都會弄點東西賣,薛家兄弟幾個就隻有薛春雷蓋了紅磚瓦房。
在葉烽淺薄的認知裡,這個姐夫是很有本事的。
他剛說了自己的想法,葉秋萍剛張嘴,薛春雷搶先說:“做生意可不容易,搞不好連本錢都會搭進去,阿烽你上有老下有小,賭不起。
要信姐夫的就在工地上找個活兒踏踏實實的乾。”
葉烽還記得當時他看向葉秋萍,葉秋萍眼神閃躲,目光遊移,摳著手指根本不敢跟他對視。
嘴裡卻勸他:“你姐夫說的對,他懂的多,你聽他的沒錯。”
那時葉烽沒多想,心裡也是認為姐夫說的確實有道理,姐姐更是幫他的。
到鵬城後他就在工地上找到活計,老老實實地乾了起來,後來無意中發現做生意非常掙錢。
但想到薛春雷說他上有老下有小,賭不起,他就打消了改行的念頭。
做生意有賺也有虧,全國各地往鵬城湧的騙子多不勝數,一不留心被騙的褲衩子都不剩,不如在工地上做工。
工地上乾活很累,有危險,掙的也少,但他做多少就有多少工錢,穩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