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手裡的八音盒,沈墨塵心情複雜的在心裡對女兒說出了這句話。
等劉媽走後,他又拿出手機,把電話打給一個律師朋友,讓對方幫忙起草了兩份不同的離婚協議書,一份是淨身出戶,一份是帶著女兒離開。
很快,律師朋友便把協議書發到了他手機上。
接著,還有一句罵語隨之而來。
“沈墨塵,你真是腦子有病,蘇氏能走到今天,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勞,竟然連淨身出戶都能接受?你到底是怎麼想的?”
怎麼想的?連他自己都不知道,他隻知道,他想儘快離開蘇家,離開這個他用心經營的五年半的家。
沈家與蘇家本是世交,在他上高一那年,父母先後不幸去世,是蘇母把他接到家中,重新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家,三年高中,四年大學,全都是蘇家供應。
他本來還有一個姑姑,早年因為性格叛逆,不想聽從沈老爺子為其安排的相親,一怒之下離家出走了,如今多年過去了,一直沒有音信。
沈墨塵本就是個聰明的人,又加上父母的去世讓他一下子成長太多,高考那年成了頭名狀元,考取了清北大學。
大學畢業後,校方有意推薦他去國外繼續深造,當他找到蘇母與其商量時,蘇母便愁容滿麵的向他說起了女兒晚晚的近況。
一向聰明的沈墨塵,頓時明白了蘇母話裡的用意,於是便主動提出陪伴蘇晚晚。
這一陪就是五年半,特彆是前兩年,蘇晚晚一時接受不了季淩寒的離開,整日以淚洗麵,還曾多次輕生。
是他沈墨塵寸步不離的跟著她,想儘辦法逗她開心,才讓她從那段陰暗的日子走了出來。
三個月前,自從季淩寒回國後,蘇晚晚整個人都變了,以前陰鬱的眼神也跟著變得明亮起來,就連跟沈墨塵說話的態度也變得耐心了很多。
沈墨塵剛開始以為蘇晚晚是為他而變,以為自己幾年的付出終於看到了希望,正在他想把這份五年的契約變成一輩子時,卻發現蘇晚晚變得不愛回家了,直到他在季淩寒的朋友圈看到兩人親昵的互動時,沈墨塵才明白過來。
蘇晚晚是變了,隻是這份改變不是因為他,是因為季淩寒。
一直到晚上十點多,正在睡夢中的沈墨塵聽到了門響,隨之而來的是母女的對話聲。
“媽媽,他竟然連燈都不為我們留?不會是沒在家吧?”
為娘倆留燈一直是沈墨塵的習慣,因為小時候媽媽就有這種習慣,哪怕睡著了,燈還會亮著,沈墨塵問起時,媽媽告訴他,燈是為爸爸留的,在每個人的心中,都渴望對方能為自己留一盞燈。
從那以後,沈墨塵便知道,原來為對方留燈,也是一種愛的方式,哪怕蘇晚晚從來沒有為自己留過一次燈。
聽著女兒把“爸爸”變成了“他”,沈墨塵的心還是驟然縮了一下,疼的厲害。
自從有了蘇囡,他幾乎沒有了屬於自己的一點時間,一顆心都撲在了她們娘倆身上,現在倒好,一個個的全都投進了彆的男人的懷抱,就連稱呼都想給他摘掉。
要是放在以前,沈墨塵隻會認為女兒是調皮,說教一番就行了,但現在這個“他”卻深深的刺疼了他的心,剛剛坐起來,臥室裡的燈被蘇晚晚一下子打開。
“沈墨塵,你中哪門子邪了?明明知道今天是女兒的生日,你蛋糕不買,禮物不送,吃飯不陪,連個生日祝福都沒有,你是怎麼當爸爸的?”
蘇晚晚他們三個在老宅吃了生日宴後,季淩寒又帶她們娘倆去遊樂場玩了一下午,就連晚飯也是在外麵吃的,直到季淩寒把他們送到這裡離開後,她這才想起沈墨塵竟然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給她打。
沈墨塵剛想說話,蘇囡手裡拿著那個八音盒來到他麵前。
看著女兒手裡的八音盒,他心中不由的一陣暗喜,連眼神也跟著明亮起來。
如果女兒真的接愛了這個禮物,他可以原諒她所有的過錯,甚至包括她不喊他爸爸,他都能原諒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