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低頭看見虎哥的手臂在流血,剛剛應該就是他衝過來替我擋了那一槍。
“虎哥,沒事吧?”我輕聲問。
虎哥咬牙站起來,唾了一口,恨聲道:“沒事,就是擦了個邊兒而已。”
譚四他們也站了起來,半擋在我麵前。
後到的已經把先來的那四個製服住了。
剛剛被淋到的幾個人十分狼狽,可似乎好像並不打算找我算賬。
門外有人鼓掌,隨之,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,身姿挺拔,一身白色西裝,走在這破破爛爛的現場,有那麼一絲出塵的意味,又顯得有點滑稽。
他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,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“妖孽”啊!
一個大男人,長這麼好看乾嘛?
他也留著半長的卷發,紮了個半馬尾,這樣的打扮,和霍七挺像的,隻不過,霍七是貴氣高傲的,這個男人因為太過精致的眉眼,顯得十分邪魅。
“四爺!”後到的黑衣人全部躬身而立,分列兩邊,看起來這人是頭兒了。
男人看了看那幾個狼狽的手下,竟自笑了。
他抬眸看著我,眼裡是淡淡的笑意:“這些機關,都是你布置的?”
我沒說話。
“還不錯,有點小鬼當家的意思了。”
他皺眉看向我身邊的混混四人組:“這些是什麼東西?你怎麼跟這種垃圾混一起?”
我冷冷道:“彆以為穿一身白你就不是垃圾!”
他麵色一冷:“怎麼說話呢?沒大沒小!”
沒大沒小?嗬!這是什麼鬼?
他的身後有人上前在了耳邊低語了幾句。
他馬上回過身,看向了被抓的三個蒙麵人。
我背對著他,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不知道為什麼,我感覺他的氣場一下子就變了,變得冰涼狠厲。
其中一個蒙麵人道:“童四爺,兄弟也是奉命行事,我想這是一場誤會,不如四爺去和我們老大溝通一下。”
童四爺的聲音淡淡地:“有什麼好溝通的?動了我的人就要付出代價!”
他的手剛揚起,想了想,又放下了,吩咐身邊的人:“帶回去處理吧,彆讓南星看著嚇著。”
提到我,他的聲音忽然溫柔了下來。
我錯愕。
我身邊的虎哥不淡定了,忽然緊張起來:“星,星姐,我們好像遇到麻煩了。”
“怎麼?”我的眼睛盯著童四爺,頭卻微微向虎哥側過去。
“這位莫不是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玉麵羅刹童四爺?”虎哥的聲音有些顫。
我皺眉:“那是個什麼鬼?”
“我不是鬼,我是你舅舅!”那位童四爺耳力真好。
“我是你姑奶奶!”我想也不想地懟道。
虎哥不由一哆嗦,滿臉恐懼。
“你剛剛替我擋槍都沒怕,現在怕他乾嘛?”我沒好氣地說。
“他替你擋槍了?”童四爺問。
“哪都有你!關你什麼事!”這人可真是莫名其妙。
他的臉色果然不好看起來,估計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惡劣過吧?
門口忽然傳來汽車引擎聲。
還有人來?沒完了是吧?
我所有的機關都用完了,還來人,那怎麼辦?
要不就得指望他們自相殘殺了。
我的想法還沒成型,就聽到一個發顫的聲音喚了一聲:“南星?南星?”
霍景川?
我吃了一驚,揚手撤下紅外線網,飛奔出去。
我剛剛從房間裡出來是光著腳的,現在一腳踩在滿地黏膩膩的漿糊上,“吧嘰”一聲摔了一個極其標準的“狗吃屎”。
還不等我反應過來,已經被一把拎了起來:“南星,沒事吧?”
是霍景川關切的聲音。
我一身狼狽的看著他,“哇”一聲哭了出來。
“有沒有受傷?”霍景川最關心的,永遠是這個問題。
我才不管身上的狼藉,反正他也不會介意的,我一把抱住他:“你怎麼才來啊,我差點死掉!”
霍景川被我撞得微微晃了一下身形。
下一秒我就聽到他冷聲問:“誰乾的?”
我毫不猶豫地回頭指向童四爺:“他!”
告狀這種事,我最在行了!
尤其是跟霍景川告狀,從上輩子起,就一告一個準,我的霍景川從來都是幫親不幫理的!
童四揉了揉鼻子:“不是我,我是她舅舅啊!”
“他是你大爺!”我指著霍景川驕傲地仰起臉。
“咳咳咳——”童四好像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,劇烈地咳了起來。
這人有病!病得還不清。
我回頭看我的霍景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