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抹了把臉,又吐了一口血水,卻發現,那個黑乎乎的東西——會動。
魂飛魄散也不足以形容我此時的恐懼。
“小姐——,你在房裡嗎?”半夏的聲音在外麵響起。
我想也沒想,伸手按下了衝水按鈕。
那個水中拚命掙紮的東西被虹吸而去。
我再也支撐不住,軟軟倒了下去。
我從來沒有睡過這樣安穩的覺。
無夢,從未有過的輕鬆安穩,感覺自己像一片羽毛一樣。
醒來時,神清氣爽,那種沉沉的壓抑情緒消失不見了。
“小姐,小姐,你醒啦!”半夏驚喜得快要哭出來了。
我看向半夏,忽然發現自己的視力好像也變得清澈起來。
黛西小跑著進來,激動不已:“小姐,我的好小姐,你嚇死我了!”
然後她回過頭吩咐女傭:“快!去告訴溫森和陸恒,小姐醒了,讓他們彆瞎胡鬨!”
她因過頭來一邊抹淚,一邊說:“小姐,您都昏迷一天一夜了,可嚇死我們了,半夏說,你吃了好多巧克力,我們都以為你是巧克力中毒了呢!溫森急得要帶著陸恒去找霍景川算賬,問問他為什麼要害我們小姐。”
我看著他們:“好感動。”
我輕輕說。
黛西有些不好意思。
半夏搖著我的手,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:“小姐,你嚇死我們了。”
我想要拍拍她的手安撫她一下,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紮著吊針。
我抬頭看了一眼藥水瓶,問黛西:“這是什麼藥?”
我的心有些發抖。
黛西忙道:“是葡萄糖,醫生說,您是太過勞累了,又嚴重營養不良,才會暈倒的。”
她擦了擦眼角,抱怨:“怎麼會營養不良嘛,再怎麼缺衣少食,也不能短了您啊!我可憐的小姐!太可憐了——”
半夏隻拉著我的手落淚,竟沒有爭辯。
她從來都是個沒理辯三分,沒理也不能饒了彆人的人,今兒這是怎麼了?有些反常。
我看向黛西:“我,餓了,想吃紫米粥。”
正感傷著無處發泄怒氣的黛西愣了一下,立刻道:“好,好,好,紫米粥!紫米粥!來人!來人!快快快,讓廚房立刻給小姐做紫米粥,要甜的,多放一點糖!”
她回過頭用目光詢問我是不是要這樣。
我笑了,抬手做了一個“ok”的手勢。
我餓了。
我把手放在了胃部,一絲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了。
我竭力忽視掉記憶中的那隻黑色的蟲子,瑪吉,這個仇我記下了。
什麼過敏,什麼失憶,什麼身體不好,什麼網癮!
瑪吉為了控製我,為了給童暉續命,無所不用其極,我就是他們活的培養皿!她用我的身體養蠱蟲!
什麼血緣親情,什麼當我是親生女兒一樣!
嗬!他們還真是敢說!
這一個謊言套著另一個謊,好計謀啊!
我閉上眼睛想了想那天的爆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