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頭一驚,霍景川怎麼了?
黎先生歎息了一聲:“愛情,就這麼重要嗎?她當初為你解毒的時候,應該也是很痛苦的,瑪吉那個賤人,心黑著呢,她也真是下得去手。”
“我,當時,什麼都不知道,如果,如果我知道她為我受苦,我寧肯,自己死!”霍景川的語氣十分堅決。
黎先生一句一歎:“幸虧你們之間的感情這樣好,否則啊,也沒今天這場麵了,早死了,早死了。”
霍景川輕笑出聲:“南星六歲的時候,就告訴我,活著最重要,為了活著,受點苦,值得!先生,如果,我是說如果,我死了,南星好了,那你,想辦法,讓她,忘了我,要不然,我怕她傷心。”
霍景川斷斷續續的話,我卻是聽得清楚分明。
我的心裡,早已淚流成河。
我的血液在血管裡熊熊燃燒,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能量,然而,我也越來越清晰地聽到了霍景川的呼吸聲,他的呼吸,在減弱。
“霍景川?霍景川?你怎麼樣?”黎先生擔憂地輕喚,他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冷靜從容。
“——,還,好,先生,南星,好,就行。”霍景川的聲音越來越弱。
我驟然心驚,為什麼我越來越好,但是霍景川卻好像越來越差?
“霍景川,你知道的,到了最後關頭,就全靠你自己了,我幫不上你的忙,如果你現在不撤下來,後果你知道嗎?”黎先生著急。
“先生,我行,南星,也行。”霍景川的聲音裡竟還有著愉快。
“唉——”黎先生,不說話了。
“先生,如果,我死了,想辦法,讓南星,忘了我。”霍景川的聲音很弱,我卻聽得字字清晰。
“霍景川!”黎先生的聲音不由提高了。
火石電光間,我忽然明白了,是霍景川在用自己救我,是霍景川在用命救我,就像我當初救他那樣。
可是,我是鳳凰血,我不會死,但霍景川不是!
霍景川絕不可以死,我曆儘艱辛,是想活下去,是想好好和他活下去,如果他因我而死,那我還要這條命做什麼?
鳳凰血,對於奉獻者的犧牲,是理所當然接受的,但我不是,尤其不能用霍景川的命來換我的命!
我和霍景川,這幾年裡一直在錯過,我們已經錯過這麼多年了,難道,是要我們變成彼岸花嗎?生生世世花葉不相見?
不!絕不可能!
我一點一點感知到自己的左手臂是被壓著的,而所有的力量都是從左手臂一點一點蔓延上來的,心念動處,我狠狠咬下自己的舌尖,劇痛,令我瞬間清醒。
“啊!”我終於衝破了束縛,醒了過來。
而身邊“嘭”的一聲,一股白煙騰空而起,旁邊的霍景川和黎先生都被震飛了出去。
我飛身過去,在霍景川的身體撞到牆之前,拉住了他。
黎先生就沒那麼幸運了,他直接撞到了牆上。
“啊——,哦哦哦,咳咳咳——”他順著牆慢慢滑了下來。
“霍景川!”我輕輕地喚懷裡毫無知覺的他,心疼無比。
霍景川臉色極為蒼白,他手腕處的傷疤又深又長,卻並沒有血流出來。
我抬手看自己的手腕,傷疤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。
“怎麼回事?”我問正爬起來給自己順氣兒的黎先生。
黎先生歎了口氣:“你把你的鳳凰血留在他體內了,這次正好拿來做藥引子,誰知道你的血液力量那麼大,我看簡直是要吸乾他了,我想讓他離開,他不肯,他說,他一定要看到你全好了才會放開手,結果,你看到啦!”
黎先生義憤填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