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側頭看了她一眼，笑了笑：“一起研發什麼呢？我的血嗎？”
我轉向看上台下：“我知道每個醫學實驗室都養著小白鼠，從幾百年前起，就一直有人抗議這件事對小白鼠的不公平，生而為鼠，就要為人類的疾病健康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做貢獻。”
“如果活著，那可能身體裡就要產生各種疾病，沒人疼惜嗬護，隻會有人不斷的拿成品或者半成品的藥來試，最後就死於不知名的疾病，有愛心人士這些年一直在追蹤這件事，小白鼠何其可憐？”
我停了停，目光掃過全場，已經有許多人已麵露不忍。
有些人呢，就是這樣，人雲亦雲，隻要不全是站在林楠那一邊就好。
我輕輕歎了口氣：“感覺現在我就是那隻小白鼠啊。”
我又看一眼林楠：“林小姐所說的合作，是怎麼合作呢？如果我的血治百病，救百命，我又何必與人合作？誰病了，來，給你點血嘗嘗，看能不能好？”
林楠眉頭不易察覺的一皺眉，淡定道：“南星，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“那是哪個意思呢？”我寸步沒讓。
林楠一副你不懂，我來給你耐心解釋的表情：“我的意思是，我們林家，有能力讓你的血發揮最大的功效，可以救更多的人！”
我笑了笑：“嗯，明白了，我就是一隻小白鼠嘛，有科研價值。”
我成功地把林楠繞了進去。
已有人開始竊竊私語：“真的有鳳凰血嗎？”
“鳳凰血真的能治百病嗎？”
林楠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。
我看著林楠：“林醫生，如果我今天不答應，是不是就對不起全人類了？林醫生料到我會不願意，所以，在沒有事先與我商量的情況下，就將我有鳳凰血的事昭告天下，就是為了對我道德綁架，對嗎？”
“而如果我當眾應承下來，那麼從此以後，南星這條命，就算是奉獻給世人了，或生或死，都是南星的命數！”
麥琪冷冷插言：“是奉獻給林家，不是奉獻給全人類！你們幾時見過林家將醫術外傳？廣收門徒？”
“怎麼能外傳？醫術可是林家安身立命的本事，真要是用你的鳳凰血研究出了什麼奇藥，他們也是會對外宣稱那是林家的研究成果，從而待價而沽，你以為這深宅大院，醫藥世家的財富是如何積累的？難道是靠診金嗎？彆傻了！”霍妮的聲音更冷。
林楠的臉色難看至極：“兩位口不擇言，這樣詆毀林家，不過就是為了不讓南星獻出鳳凰血罷了！”
麥琪嗤笑：“林小姐，您這可就是道德綁架了吧？南星的鳳凰血是她自己的，她有什麼義務獻出來呢？”
“彆站著說話不腰疼啊，不是說做人要懂得換位思考嗎？各位倒是換位思考一下，如果你們有鳳凰血，願不願被按在那兒抽，抽完了在小白鼠身上做各種實驗，用完了再抽，再做試驗？”
這話的畫麵感，極強。
一半以上的人都已麵露不悅。
“己所不欲，勿施於人，林家是書香門第，醫藥世家，懸壺濟世，代代相傳，林小姐這普世救人的想法倒是好的，往好了說便是菩薩心腸，但，您的菩薩心腸不能借用彆人的生命當台階啊！”麥琪窮追猛打。
林楠的臉色已極是難看。
相信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樣難堪過。
她是從小被捧到大的，因為能力出眾，隻怕更是從小聽儘了好話，估計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懟吧？
林楠看向我的目光已變得冰冷，但語氣仍然保持著溫和：“南星小姐，不知道林楠做了什麼不妥當的事，惹得你和你的朋友這樣憤怒，林家算得上是百年基業了，絕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來的，更不可能是靠著謀算彆人而成，還請南星小姐不要惡意詆毀，是林楠救人心切，才會口不擇言，說了讓南星小姐誤會的話，對不起。”
她衝著我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我們三個不由都怔了怔。
說起來，我們一向都是吃軟不吃硬的，這麼多年，什麼樣的場麵沒經曆過，什麼樣奇葩狠絕的人沒見過？
但，這說服軟就服軟，說道歉就道歉的人，真的沒見過。
可我們心裡都明白，這個林楠段位實在是高，這道歉中的誠意是做給彆人看的，根本不是真心。
我剛想說話，引她再次自曝其短，卻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站著的幾個人。
心下頓時明白過來。
於是，我微笑，看著林楠：“林醫生這句道歉南星擔不起，正如林醫生所說，您隻是為天下病人著想，並不是為一己私利，哪裡有對不起我呢？”
“自是不必對南星道歉。南星命苦，生為鳳凰血，從幼兒便被追殺被迫害，為了鳳凰血也吃儘了苦頭，所以，我對於所有提起鳳凰血的人都是反感的，因為從幼時至現在，每個對鳳凰血執著的人，都曾害我險些喪命，林醫生不妨換位思考一下，如果您是我，是否還能冷靜淡定？”
“而我的朋友們受我牽連，也都經曆過九死一生，所以，我們都沒辦法不對宣揚鳳凰血的人反感。”
麥琪冷聲道：“從來沒有壞人的臉上是刻了字的，有多少好意都是裹挾了殺機而來，命就一條，我們不會讓南星拿自己的命去換彆人的命的，就算她自己願意也不行！我們不願意！”
麥琪的聲音，清脆悅耳，語氣鄭重。
忽然傳來一陣掌聲。
隻見林樺正鼓著掌走過來，身邊是霍景川和小舅舅、默表哥，還有一個一臉閒適的曲浩。
林樺一臉笑容地看著麥琪：“麥琪小姐說得真好，真是性情中人啊，我家林楠年輕，閱曆少，說話難免直接，請大家不要見怪。”
林楠此時臉上露出嬌羞，她飛速的瞥了霍景川一眼，垂了眸，向後退了兩步到了林樺的身後。
她並不靠近霍景川，隻是默默跟在家兄身邊，溫良而乖順。
霍景川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，輕輕責備道：“怎麼了？到彆人家裡來吵架了？”
我上前挽了他的手臂，嬌聲道：“哪有！我有那麼不懂事嗎？我們是在跟林醫生聊鳳凰血的事，林醫生說，林家和我們一起搞研究，要用我的鳳凰血救更多的人，聽上去非常不錯的樣子，可我不喜歡把自己變成小白鼠，你說，不搞這個研究，隻是隨緣的方法救人，是不是也很好啊？
哼，我打算把這個球再踢回去給霍景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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