辦公室的房門又一次被打開了,那個秘書模樣的年輕人開門一看見山娃,臉上露出一絲驚訝,隨即問道:
“你還有事嗎?”
“我!你和陸專員說一下,我是半壁山村的,我奶奶的侄女我叫表姑,而我表姑又嫁給了他的堂弟,所以拎起來叫他表舅。他和興隆縣一中的蔚老師是同學,我是蔚老師的外甥,所以,理應如此,他是我的表舅。我有重要的事情,要向他彙報。特彆著急。”山娃一口氣把這些話說了出來,因為緊張和著急,他的語速很快,甚至有些語無倫次,一股腦兒地把凡是與陸專員沾邊的關係都說了出來。
那位秘書聽後,先是微微一愣,隨後嫣然一笑,沉默了片刻,蹙著雙眸對山娃說:“你再慢點說一遍,你與陸專員的親戚關係,我有點記不住。”
山娃聽了,心裡暗自苦笑,隻好又耐心地重複說道:
“我奶奶是安子嶺鄉的媽家,她有個侄女是我表姑,嫁給了他的堂弟陸貴,所以,就叫他表舅。”
“奧奧!明白了!您稍等一下,我再向陸專員通報一下。”秘書說著,又關上了辦公室的房門。
山娃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等待著,走廊裡安靜得隻能聽到自己“砰砰”的心跳聲。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,不停地抓耳撓腮,感覺每一秒都過得無比漫長,仿佛等了半個世紀一樣。
不知過了多長時間,突然,辦公室的房門再一次被秘書打開。秘書臉上帶著微笑,很客氣地對山娃說:
“那你跟我來吧!”
隨後,秘書帶著山娃走進了辦公室。他們穿過外屋,來到了裡間寬敞明亮的大辦公室。山娃一走進來,隻覺得眼前一亮,心情也豁然開朗起來。秘書讓山娃坐在了沙發上,隨手給他倒了一杯水,然後便退了出去。
山娃接過水,放在茶幾上,這才看清對麵的偌大老板台一樣的辦公桌後麵,高背靠椅上端坐著一位40多歲的中年男人。
男人戴著一頂呢子帽,四方大臉,濃眉大眼,高挺的鼻梁,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。他麵帶微笑,那微笑裡帶著幾分溫和,又有著上位者的威嚴。他眨著雙眸,仔細地打量著山娃,問道:
“你說叫我表舅,我還真不認識你。不過,你提起了陸貴我的堂弟不假,原來他的妻子就是你的表姑啊?這我還真不知道。你說蔚老師,確實是我在平泉師範上中專時,最要好的同學。他現在近況如何?”
山娃一看陸專員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,反而顯得和藹可親,緊張局促不安的情緒頓時緩和了許多。他坐直了身子,趕忙回答說:
“蔚老師他挺好的,現在已經當了興隆縣一中的副校長了。我在一中複習考學時,多虧他關心照顧我,我才考上了中專。畢業留校後因為要照顧家庭,不得不調回來興隆縣統計局工作。現在又由體改辦下海承包,和曹響一起去塑料廠承包,被他組閣成了承包集團,我擔任財務副廠長職務。”
“奧奧!你和曹響一起承包了興隆縣塑料廠啊?那不錯嘛!要好好乾!”陸專員點了點頭,稱讚道。
“嗯嗯!是的!我會努力的。您認識曹廠長?”山娃好奇地問道。
“認識!認識!我和他的姑父王廣峰更熟悉。他很有闖勁,文革期間還是中學生就很有名氣。後來,隨著時代的發展變遷,當了六道河公社書記。之後就不太清楚了。”陸專員回憶著,緩緩說道。
“後來他又劃分成了文革期間的三種人,被免職去塑料廠當了掛名的副廠長。後來經過他自己的申訴,學生時代屬於受了蒙蔽,無辜的受到冤屈。經核實就取消了三種人成份,被調到印刷廠當了書記,去年年末承包塑料廠當了廠長。
我倆是電大同學,我又是財經學校畢業,懂得統計與財務管理,所以,這次承包作為副主承包人,和他一起去塑料廠承包,組成了成報集團。”山娃詳細地介紹著曹響的後續近況,一邊說,一邊不動聲色地把話題慢慢引到了正題上來。
他話鋒一轉,臉上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,又認真地彙報說:
“這次找您來,就是因為我們廠,承包以後,想開發新產品地膜技改項目。《項目建議書》和《可研報告》都是我編寫的,經工業局技改科申報到了承德地區計經委了,我們想爭取申報到省裡審批立項,但聽說因為跨行業,塑料廠主要生產涼鞋,很難立項地膜技改項目。
所以,請您幫忙過問一下,我們認為,現在科學種田,地膜覆蓋全麵實施,家鄉農村大量需要地膜,如果開發新產品地膜項目,會有很好的市場需求,特彆是我們附帶申請了10萬美元外彙額度指標,用外彙進口原材料聚丙烯,可以節省成本,利潤翻番。國內聚丙烯每噸一萬多元,要是外彙進口聚丙烯,隻需每噸五千元左右。”
“嗯嗯!這是好事啊!利國利民,利廠利效。你們承包有經營自主權,抓住這一機會是很不錯的。”陸專員不住地點頭稱讚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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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娃感覺時機已到,他迅速從懷裡掏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那本《新產品地膜開發技改項目建議書》,一邊站起身來,畢恭畢敬地呈遞給陸專員,一邊說道:
“表舅!您要是支持我們這個地膜技改項目,就請您在這後麵簽署一下意見吧!不然,計經委很難審批立項。如果不能立項,外彙額度指標也爭取不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