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第五天下午,興隆縣塑料廠的依伐車如同救星一般,終於緩緩停在了唐山路招待所大門口的馬路邊。代性葒和王宇國兩位司機師傅從車上走下來,他們風塵仆仆,臉上卻帶著堅定的神情,走進了唐山路招待所018號地下室。
“篤篤篤!”敲門聲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。山娃快步走到門前,打開門的瞬間,看到熟悉的同事,心中的委屈、思念和喜悅如決堤的洪水般湧上心頭。他的眼眶瞬間濕潤,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下來,一把將兩位司機師傅緊緊抱住,聲音哽咽的說:
“太好了!可把你們盼來了!”
稍稍平複情緒後,山娃急切地問道:
“錢帶來了嗎?”
代師傅趕忙從身後拿出一個手提袋,裡麵裝著用牛皮紙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現金,遞給山娃:
“帶來了!帶來了!十元一張的六捆,每捆一千元,正好六千,您數數。”
山娃擺了擺手,語氣信任而又急切地說:
“不用不用!走我帶你們趕緊去裝車提貨。”
說著,他接過手提袋,迅速給林主任發了一條消息。很快,他就收到了林主任的回複,這讓他懸著的心又放下了幾分。
山娃迅速收拾好物品,來到前台結賬。住宿費和長途電話費合計98元,他讓服務員開了發票。走出招待所,陽光灑在身上,暖暖的,仿佛也在為他高興。坐上依伐車,山娃指揮著代師傅向裝車地點駛去。
到達後,山娃見到林主任,立刻將裝錢的手提袋提給他,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。林主任點了點頭,招呼幾個工人開始裝車。隨後,他帶著山娃走進一間無人的辦公室。
林主任小心翼翼地從手提袋裡拿出錢,一張一張地仔細查驗,數了又數,確認無誤後,才將錢重新裝回手提袋,鎖進文件櫃。他神情嚴肅,臉上帶著一絲緊張說:
“錢我就收下了,是哥們兒加班的辛苦錢,我得分配給他們。手續你們自己處理吧!”
山娃眼圈泛紅,再次緊緊握住林主任的手,聲音充滿感激說:
“好的!財務手續我們自己處理,與您無關了,放心吧!謝謝林大哥鼎力相助,來日方長。”
走出辦公室,15台大軸機和5台上鞋機已經穩穩地裝上了車。工人們熟練地用苫布將機器遮蓋好,再用繩子牢牢地捆綁在車上。山娃和兩位司機師傅站在車旁,向林偉龍主任和他的工人們揮手告彆。
夕陽的餘暉灑在依伐車上,車子緩緩啟動,向著遠方駛去。一路上,車輪滾滾,塵土飛揚。山娃押車,兩位司機師傅輪流開車,日夜兼程,累了就靠著座椅打個盹,餓了就隨便吃點乾糧。窗外的景色不斷變換,從繁華的都市到寧靜的鄉村,都在他們的身後飛速倒退。
終於,在五月一日國際勞動節那天,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亮興隆縣塑料廠時,依伐車緩緩駛入了廠區。山娃望著熟悉的工廠大門,心中充滿感慨。這些機器設備,承載著太多人的期望和努力,它們的到來,必將為工廠帶來新的生機與希望。
夏日的陽光炙烤著大地,塑料廠的空地上,機器設備卸下時與地麵碰撞的聲響格外清晰。山娃站在一旁,汗水順著他黝黑的臉頰不斷滑落,浸透了那件洗得發白的襯衫。看著工人們忙碌的身影,他的思緒不禁飄回了在上海的那段艱難時光。
上海的街頭,車水馬龍,繁華與陌生交織。山娃為了能順利購得大軸機和上鞋機,四處奔波。每一步都充滿了驚險與挑戰。夜晚就在簡陋的地下室招待所裡,反複思考著談判策略,生怕一個疏忽就功虧一簣。如今,看著這些承載著希望的機器設備,山娃心中滿是感慨,嘴角終於揚起了勝利的微笑。
他深吸一口氣,轉身堅定地走向辦公樓。每一步都帶著力量,仿佛要將這段時間的疲憊與壓力全部踩在腳下。來到曹廠長辦公室門前,山娃輕輕敲了敲門,得到應允後,他緩緩推開門走了進去。
曹廠長正坐在辦公桌前,眉頭緊鎖,似乎在擔憂著什麼。看到山娃走進來,他立刻站起身,眼中滿是驚喜與期待。山娃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激動,快步上前,緊緊地與曹廠長擁抱在一起。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,這段時間的艱辛、委屈與喜悅,都在這一刻化作了淚水。
曹廠長也眼眶濕潤,他輕輕地拍著山娃的肩膀,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:
“好樣的!辛苦你了!用你的聰明才智換來了機器設備,贏得了時間,工廠能夠順利加工出口布鞋訂單了。謝謝老弟!”那聲音裡滿是感激與欣慰。
山娃鬆開擁抱,在沙發上坐下,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淚,聲音有些顫抖地向曹廠長彙報:
“是的!這次上海之行,太不容易了,就好像踩在刀尖上跳舞,又好像如履薄冰,戰戰兢兢,錯一步就會全盤皆輸。不論多難,總算是把大軸機和上鞋機拉回來了。哈哈哈!”說著,他仰頭大笑起來,那笑聲中既有劫後餘生的暢快,又有成功的喜悅。
曹廠長也被山娃的情緒感染,跟著開心地大笑起來。辦公室裡,笑聲回蕩,仿佛要將這段時間的陰霾全部驅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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