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娃望著天上的太陽,咧嘴笑道:
“走著!咱倆回廠!晚上咱們開瓶景芝白乾酒,慶祝慶祝!”
兩人並排騎上了自行車,踩著陽光往回走,影子被拉得長長的,一路都飄著輕快的笑聲。
下午,塑料廠的院子裡,蟬鳴裹著熱氣在半空打轉。四輛東風二汽剛停穩,劉宇浩就拎著在食堂打好的糨糊桶、抱著一卷彩旗跑過來,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,浸濕了後背的襯衫。
“都搭把手!”他喊道,招呼著幾個年輕的工人,把寫著“向耀華玻璃廠學習!向耀華玻璃廠致敬!”的鮮紅標語往車幫上貼。漿糊抹得勻,標語貼得平展,風一吹,邊角微微翹起來,又被他伸手按下去。
旁邊的彩旗更熱鬨,紅的、黃的、綠的,用細鐵絲綁在車欄上,風吹一晃動,就嘩啦啦的響個不停,像一串炸開的小鞭炮。這動靜引來了不少工人,圍著車子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……
“喲,這是真要去北戴河啊!我還以為山娃廠長之前是說著玩的呢!”一個老工人摸了摸車身上的標語,眼裡充滿了羨慕的目光。
“可不是嘛!多虧了趙廠長山娃)謀劃,劉主任劉宇浩)跑前跑後張羅,咱廠這半年訂單多,效益好了,才有這變著花樣的搞福利!”另一位老工人搭話說道。
“以後咱們可得好好乾呐,說不定明年還能去更遠的地方呢!”於美玲也笑著說。
劉宇浩聽著,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,擺擺手說:
“大家放心,隻要廠子好,福利少不了!來,哥幾個,幫我把三樓會議室的長條椅搬下來,每輛車擺六個,得讓大夥坐得舒服點。”
幾個工人立馬應聲跑上樓,不一會兒就抬著椅子下來。長條椅是實木的,沉甸甸的,他們小心翼翼地放進車廂,兩把椅子一排,擺成三排,整整齊齊。劉宇浩不放心,喊來幾個圍觀的工人說:
“你們幾個上去坐坐試試,看看擠不擠?”
工人們一聽,呼啦啦上去好幾個,一個挨一個地坐下,一排擁擠著坐下八個,腿剛好也能放下。有個工人大聲說:
“劉主任!一排擠下八個,三排正好能坐二十四個人。”
劉宇浩心裡一沉——這次去北戴河的人,不算司機,每車一共應該坐二十五人,還差一個座位。他抓了抓頭發,正急得轉圈,一眼看見山娃站在樹蔭下笑盈盈地看熱鬨,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,大眼瞪小眼地喊道:
“趙廠長!糟了糟了,差一個人坐不下呀,這可咋整?”
山娃慢悠悠地搖著蒲扇,看他急得滿頭汗,忍不住笑道:
“你呀你,忙昏頭嘍?車樓裡副駕駛座位上,不還能坐倆人嗎?司機旁邊留個空座,坐上一個不就正好了嗎?富富有餘。”
劉宇浩一拍後腦勺,恍然大悟,懊惱地笑道:
“可不是嘛!我咋把這茬給忘了!還是你想得周到,得嘞!一個坐在車樓裡,妥妥的嘞!”
解決了座位的事,他又風風火火地往食堂跑。食堂管理員老張正蹲在地上擇菜,看見他進來,直起腰一臉驚異地問:
“劉主任!你這風風火火的,有啥急事呀?”
“張管理員!今晚就得把包子蒸出來,雞蛋也煮好,都分裝在食品袋裡,再準備六十箱礦泉水,還有老式麵包和火腿腸,都按五十名小孩的量備,最好多打出點餘富來。明早五點之前,全部裝到雙排座上,可彆耽誤了!”劉宇浩一字一板地叮囑道,生怕漏了什麼。
老張輕嗯著,點點頭回答說:
“放心吧!保證誤不了事,讓孩子們明天帶著,熱乎的去半路上吃!”
劉宇浩又跑回院子,見山娃正盯著車子看,湊過去問:
“趙廠長,您再瞅瞅,還有啥沒想到的?今晚必須都準備好,明早五點就整裝待發!”
山娃摸了摸下巴,想了想,蹙著雙眸問:
“行政人員都通知到了?誰坐哪輛車,都安排好了嗎?”
“早通知妥了!座位表我都貼在辦公室門口了,每個人都瞅過。這點事要是都辦不好,我這‘一把手’廠裡大家開玩笑喊他)不白當了嗎?哈哈哈!”劉宇浩說著,自嘲的哈哈大笑起來。
“《載客通行證》給司機了嗎?”山娃又不放心地,對劉宇浩問道。
“發了發了!上午就給師傅們了,讓他們都貼在前擋風玻璃右上角,交警老遠的就能看著,錯不了!”劉宇浩用左手拍著胸脯回答。
山娃點點頭,忽然想起什麼,叮囑道:
“你趕緊去電器商場買三個對講機帶著!你、我和曹廠長各拿一個。路上車多人多,車隊拉的老長,萬一走散了,也好聯絡,這可不是小事。”
“對對對!這個確實很重要!失聯了不好聯絡,我現在就去買!”劉宇浩說著,抓起車棚裡的自行車,一腳蹬上去,車鈴鐺叮鈴鈴響著,風風火火地衝出了廠大門。
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,院子裡的彩旗還在隨風招展,工人們的笑聲、蟬鳴聲混在一起,滿是即將出發的熱鬨與期待。山娃望著劉宇浩的背影,笑著搖了搖蒲扇——明天!八月十號,該讓大夥好好樂一樂的時候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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