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會廳裡三十張大餐桌,座無虛席,有的桌因為有小孩擠桌,不得不為小孩們添加了寶寶椅。顯得滿滿登登,有點擠擠插插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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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會開始前,劉宇浩走上前台,他清了清嗓子,富有煽動性地大聲喊道:
“請大家靜一靜,請安靜!下麵,由曹廠長做宴會致辭。請大家熱烈歡迎!”
曹廠長在一片熱烈地掌聲中,神采奕奕地走向前台,他的目光掃視了台下一圈,麵帶微笑,開始了他那富有激情的致辭,閃著雙眸,發言道:
“塑料廠職工、廠外家屬和小朋友們!先生們!女士們!大家晚上好!”
話音剛落,大家歡聲雷動,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。曹廠長等掌聲稍歇,又激動慷慨激昂地說:
“今天我們旅遊來到了渤海之濱北戴河,下榻在渤海灣大酒店,得到了酒店的馬經理、後勤保障部的王經理和服務人員的熱情接待,我代表全體職工表示深深地感謝!”
這時,台下又是一片熱烈的掌聲。山娃也用力鼓起了掌,心中充滿了對酒店領導和服務員們的感激。掌聲剛落,曹廠長又激情滿滿地說:
“今晚我們會聚一堂,在晚宴中品嘗著豐盛地、富有海味特色的美食佳肴,會消除一天的坐車辛苦與疲勞。下午我們又看到了大海,下海戲水、遊泳,投進了大海的懷抱,然後又去鴿子窩,觀看了美麗的風景,明天還要去西山蓮蓬山公園,參觀林彪的彆墅樓,到望海亭上,俯瞰北戴河渤海之濱的全貌,在那裡品嘗野餐的食品美味,其樂融融、其樂無窮、樂在逍遙。來!今晚讓我們共同端起酒杯,共儘一杯酒,祝願大家開心快樂!明天更加美好!”
頓時,宴會廳裡又響起了雷鳴般地掌聲,經久不息。在不斷地掌聲中,曹廠長走下台去,到了一號桌自己的座位上,舉起了酒杯因酒精過敏,劉宇浩給倒滿了一杯白開水),大家紛紛響應,舉杯暢歡,一飲而儘。
小美美和小麗麗也端起果汁,學著大人的樣子,和爸爸、媽媽碰了碰杯,然後喝了一大口,臉上露出滿足而歡快的表情。
晚宴就在曹廠長致辭結束後開始了,這時,優雅舒緩的音樂聲,又伴隨著晚宴開始響了起來。餐桌上擺滿了各種海鮮,螃蟹、大蝦、海魚和貝類應有儘有,鮮味十足,香氣撲鼻。
山娃夾起一隻紅燒大蝦,剝好後遞給妻子榮榮,劉榮榮笑著接過,又撕開各一半,轉遞給了兩個女兒。並輕聲對女兒們說:
“快吃!是你爸爸剝的大蝦!”又瞟了一眼山娃道:“謝謝老公!”
山娃笑嗬嗬地又給小美美和小麗麗各夾了一些海鮮,讓妻子給她倆剝開外殼吃,看著她們吃得津津有味,心中滿是欣慰。大家一邊品嘗著海鮮,一邊喝著美酒,婦女和孩子們喝著飲料,宴會廳裡充滿了歡聲笑語。
山娃和身邊的曹廠長與王廠長互相交談著,分享著今天的快樂趣事。他時不時地看向家人。這時曹廠長的夫人王思敏正和自己的妻子劉榮榮、一邊聊著今天的感受,一邊照顧著各自吃飯的孩子。看到她們那開心和幸福的笑容,山娃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。
晚宴持續了很久,大家都沉浸在歡樂的氛圍中,一號桌接連不斷地、迎接著工人和廠外家屬來給幾位領導敬酒,頻頻舉杯,應接不暇。直到很晚,宴會才結束。
山娃帶著家人回到房間,雖然身體有些疲憊,但心中卻充滿了喜悅,他期待著明天的旅程,相信一定會更加精彩。
標間裡的空調還在低聲嗡鳴,將夏末的燥熱隔絕在外,隻留下滿室微涼的風。山娃坐在靠裡的那張單人床沿,指尖剛觸到大女兒小美美後背的衣料,就聽見她軟糯的聲音帶著困意飄了過來,著急的央求說:
“爸爸!快給我撓撓後背……有點癢……”
他小心翼翼地褪去女兒印著小熊圖案的短袖衫,掌心貼上那片光滑柔嫩的肌膚時,心猛地一揪——白天女兒在沙灘上走丟時,想象著無助的小美美,眼淚汪汪的哭喊著找爸爸的情景,他眼圈裡情不自禁的又一次濕潤了,想起當時,他和妻子榮榮扭打在一起,妻子不斷的抱怨自己,使勁地往自己的身上揚沙子,而自己卻像個無頭蒼蠅,扯著嗓子哭喊著,到處尋找小美美。劉榮榮甚至癱坐在沙灘上,哭喊著說:
“女兒要是丟了,跟你沒完,我也不活了!”
那股子絕望勁兒現在想起來,還讓他心裡打著冷顫,後背冒著涼颼颼的冷汗。
山娃整理了一下思緒,輕輕地柔聲問著女兒:
“美美!還癢不癢了?睡著了嗎?”
小美美沒有回答,已經睡著了。山娃的指尖在女兒的後背上、輕輕地撓上撓下,目光落在女兒熟睡的小臉上。睫毛像兩把小扇子,蓋著眼下淡淡的青影,鼻尖小巧,嘴角還微微翹著,大概是夢到了白天看大海、追逐浪花兒的場景。
他忍不住俯下身,唇瓣碰了碰女兒溫熱的額頭,那觸感真實得讓他鼻頭發酸,長舒的一口氣裡,混著劫後餘生的慶幸,喃喃地說:
“唉!……幸好!……幸好找回來了。”
對麵單人床上傳來了、妻子榮榮輕柔的、給小女兒麗麗講故事的聲音:
“小馬駒看著嘩嘩流的河水,心裡犯了嘀咕,老牛說水淺,鬆鼠說水深,它該怎麼辦呢?……”
山娃轉頭看過去,妻子正半躺著,小女兒小麗麗蜷在她懷裡,小手還攥著她的衣角。劉榮榮的聲音越來越輕,最後變成了低低的哼唱,小麗麗的眼皮終於撐不住,徹底閉上了眼,呼吸也變得均勻,進入了睡夢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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