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廂裡的水晶燈還亮著,暖黃的光線下,浮動著尚未散儘的酒氣,混著桌上殘羹冷炙的油膩味,像一張黏膩的網,裹著滿室的疲憊與微醺。
山娃揉了揉發沉的太陽穴,杯底最後一點白酒的燒灼感還留在喉嚨裡,可目光落在齊白雲身上,那點醉意便被驚得散了大半——隻見她,癱坐在椅子上,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,連耳垂都泛著紅紅的熱意,明明已經醉得眼神發直,卻還死死攥著空了大半的酒杯,手腕一搖一晃,酒液順著杯沿灑在米白色的裙擺上,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。
她喝的太多了,是開單的高興?也許是意想不到的“大訂單”,讓她忘乎所以;或許是一種被迫無奈的應酬;再不然就是有山娃哥的陪伴,讓她得到了一次情感上的放縱。她依然執著地,醉眼惺忪嚷著喝酒……
“來!吳……吳總喝酒!我……我敬你喝。”她舌頭打了結,聲音飄得像羽毛,輕軟無力,眼神漫無目的地掃過、空了大半的包廂,落在牆角的綠植上又立刻移開,想到了王經理,她強撐著說:
“來來!王……王姐!再喝一杯!山娃哥……你也來來……!”
山娃剛要開口,就見她猛地直起身子,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。她眨了眨眼,長睫毛上似乎還沾著點酒汽,醉眼朦朧地看著對麵空無一人的座位,忽然眉頭皺了起來,像個找不到夥伴的孩子一樣,納悶地嘟囔道:
“人呢?人都……都跑哪去了?”
她又晃了晃酒杯,酒氣混著溫熱的呼吸噴在山娃臉上,看到山娃在她的麵前站著,就嗬嗬的笑著又對山娃說:
“我,我太高興了……今天簽了個大……大單,你怎麼不陪我喝了呀?”
“小齊!你喝醉了。”山娃提醒她說道,趕緊上前,一手扶住她打晃的胳膊,一手伸過去奪她的酒杯。她的手纖細柔軟,指尖軟得像沒有骨頭似的,攥著酒杯的力道卻意外地大,山娃稍微用了用力,才把杯子從她手裡抽出來。對她提醒說:
“他倆早就走了,去演節目啦!你看看,包廂裡就剩下咱們倆了。唉……”
他說完,無奈地歎了口氣,聲音裡帶著點嗔怪道:
“你真的喝醉了,聽聽自己說話,舌頭都捋不直了,還喝什麼喝?”
“我沒醉!”齊白雲立刻反駁道,頭卻不自覺地靠在山娃的胳膊上,溫熱的臉頰貼著他的胸口,感覺到她的心在“砰砰”地加速跳著,掙紮著抬了抬雙眸,注視著山娃說:
“我……我跟你喝。山娃哥!這次要不是你……我這大……大單根本簽不下來。”
她仰起頭,眼神亮得驚人,像是有星星落在眸子裡麵,繼續嘟囔道:
“我怎麼感謝你啊?我敬佩你,還……還崇拜你!再跟你乾……乾一杯!”
她說著,就要去搶山娃手裡的酒杯,山娃心裡一急,手一揚,就聽“啪”的一聲脆響,酒杯滑落,掉在了地板上,頓時,碎成了一地晶瑩的玻璃碴,酒液在地板上漫開,帶著濃烈的酒香,刺得人鼻子發酸。
齊白雲被這聲響嚇了一跳,愣了愣神兒,眼睛裡忽然蒙上了一層薄霧。山娃也有些後悔,自責酒杯沒有拿住,滑落掉地。看看夜色已深,隻能硬著頭皮,趕緊去吧台結賬買了單。又讓服務員打掃一下摔碎的酒杯。
他回到了齊白雲身邊,彎腰把她打橫抱起來——她身子很輕,靠在他懷裡像片羽毛似的,可她的嘴裡還斷斷續續地念著“我沒醉”。
走出了中餐廳,山娃的酒意被走廊裡的風吹醒了些。一路上她靠在他的懷裡,呼吸漸漸變得平穩,隻是偶爾會嘟囔一句:“山娃哥,彆丟下我”。
回到了齊白雲住的房間門前,山娃從她衣兜裡掏出鑰匙卡牌,手忙腳亂地開了門,插卡取電後,打開屋內燈的開關,吸頂吊燈亮起來,暖黃色燈光,映著她熟睡般的側臉,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。
他把齊白雲放在柔軟的大床上。她的外套沾了酒氣,山娃小心翼翼地幫她脫下來,又彎腰去解她的旅遊鞋——鞋帶打了個死結,他手指有些發緊,解了半天才解開。剛要起身去拿被子,手腕忽然被人抓住,他心裡一驚,回頭就見齊白雲睜著眼睛,眼神裡沒有了剛才的醉意,反而帶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熾熱。
沒等山娃反應過來,齊白雲猛地一拉,他重心不穩,整個人壓在了她身上。她的手順勢纏上他的脖頸,溫熱的呼吸掃過他的臉頰,下一秒,柔軟的雙唇就貼了上來。
山娃瞪大了眼睛,渾身的血液像是瞬間被點燃,酒勁猛地衝上頭頂,他能嘗到她唇上殘留的酒氣,帶著點甜,又帶著點烈。他下意識地眯起眼睛,舌尖不受控製地探了進去,回應著她的親吻。
這個香吻很長,長到了山娃幾乎忘了呼吸。直到齊白雲的手開始不安分地摸索他的衣領,又捧住了他的臉頰,才猛地回過神來,像被燙到一樣推開她,慌亂地抓起被子蓋在她的身上。然後,驚慌失措,磕磕巴巴的大聲說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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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齊!我……我們喝多了!你躺著,我……我去給你倒水喝,解解酒。”
他的聲音有些發顫,不敢看她的眼睛,逃也似的衝到客桌旁,拿起桌上的電熱壺,才發現裡麵還存著溫水——應該是齊白雲中午燒開的。他慌亂的倒了一杯,自己先仰頭灌下去,溫涼的開水,順著喉嚨滑下去,卻壓不住胸口狂跳的心。然後,又倒了一杯,端到了齊白雲的身邊,齊白雲猛地坐了起來,頭發有些淩亂,眼神卻清明了許多。
“喝口水吧!”山娃說著就把杯子遞過去,不敢看她的眼睛。齊白雲接過杯子,小口小口地喝著,溫水下肚,她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,隻剩下眼底淡淡的情意。她放下杯子,忽然伸手抱住山娃的腰,臉頰貼在他的後背,聲音軟糯又帶著點委屈說:
“山娃哥,今晚你陪我好不好?我要……”
“彆說話!”山娃製止她說著,就趕緊捂住她的嘴,指尖能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。他知道她想說什麼,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攥緊,跳得發慌。勸慰她說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