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涅佛覺得何必這麼糾結,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,但她似乎對此看得特彆重要。
不知為何,白光裡的時間似乎特彆長,教授們在外麵的動作顯得特彆緩慢,尤涅佛乾脆坐下來,靜靜地觀察著她一點一點的塑形。
這種塑形就好像是雕刻一樣,更準確地說是像從大理石裡一點一點露出來。
漸漸地,麵部就完全塑形出來了,她的麵容與尤涅佛有些相似,可能是有意塑造成這樣,也可能是無意之中地貼近,但總體看去,又有一些女性特征,更加柔和,更加嬌俏。
然後是細長的脖子,漂亮的肩,稍稍隆起的胸脯,蓮藕似的手臂,微微鼓起的小腹,如羊脂玉般顯露。
略過一處穀壑,兩條纖長的細腿仿佛要邁出來,弓曲而有肉的腳掌,十隻腳趾豆蔻。
尤涅佛將其與自己的守護神作對比,發現了骨架上的相似性,但比起他有棱有角的男性軀體,她的身體就要顯得圓潤許多。
在這樣仔細的觀察與比對中,尤涅佛對人類形體的了解更深一層,他覺得回去之後,自己或許可以嘗試更高級的人體變形,即易容瑪格斯。
最後,隨著她給自己加上一頭長直的秀發,純白光柱漸漸黯淡,縮小,消隱。
她的身軀也跟著染上了凡俗的顏色。
純黑的頭發,純黑的眼睛,鮮豔的嘴唇,皮膚依舊白皙得不似人。
與此同時,尤涅佛隻覺得精神一眩,守護神化為銀白色的星屑。
他晃了晃腦袋,適應了一下,脫下自己的巫師袍,給她罩上。
蒲絨絨幽幽晃晃地從巫師袍的兜子裡爬出來,這小家夥竟然活得好好的,兩隻眼睛看了看尤涅佛又看了看世界意誌,冒出疑惑。
這兩個人長得太像了。
但它還是認出來,因為世界意誌的身體比尤涅佛高出一個頭,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。
它從衣兜裡爬出來,小腳一用力,踩在兜的邊緣跳到尤涅佛的毛衣上,軟萌萌的小爪子勾住毛衣線。
尤涅佛把小家夥扔到肩上,抬起頭,問:“你為什麼這麼高?”
“如果矮一些,身體比例就不對了。”她稍稍低頭,看不到腳,“現在正合適。”
“你這個身材是不是太成熟了?”尤涅佛說。
“我是你身體的根源的母,身材自然是成熟的。”她說。
尤涅佛不知道該說什麼,她頂著一張和他有些相似的臉,又有著這樣一具女性化的身體,讓他感到十分彆扭,仿佛看到了——
“算了。”他搖搖頭,畢竟不能把她怎樣,就算沒有動過手,他也知道不是一個層次的。
他問:“想好名字了嗎?教授們都快過來了。”
“想好了。”她揚起有些英氣的眉毛,“我之名為嘉佰莉·歌瑞爾。”
但隻是神氣了一秒,她又有些沮喪:“其實我想叫Giribar,這是最接近原初語中迸出之光的英語譯名,也有世界的意思,但不知怎麼,翻出來就覺得不好聽,隻能調整和簡化。”
“可以了。”尤涅佛留意了一下原初語,但還是說,“不過是個名字,你要是覺得不滿意,以後也可以慢慢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