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達弗爾邊緣地帶。
林邊。
一座破破爛爛快要垮掉的木質小屋門口。
“喂!你們有沒有找到什麼好東西?”
“大哥,這裡什麼都沒有啊。”
“是啊,大哥,怎麼會窮成這個樣子。”
“真是晦氣!”
一個戴著滑稽紅色高腳皮帽的男人站在屋門口,狠狠地踹了一腳旁邊破爛的板條箱。
“大哥,不是說這個老東西還有個女兒嗎?”
“白癡!他女兒在昨天就被賣掉了!”
“這坨狗屎就是想儘了一切辦法搞來了一筆錢,想要在店裡翻盤,結果連向我們借的錢都輸光了!”
“那可怎麼辦,拿不到錢,我們也不好向兄弟會交代啊!”
皮帽男人聞言沉默了,他坐在破爛木屋的門口,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煙葉,卷成長條狀,用火柴點燃之後塞到嘴裡。
“呼……”
大量的嗆鼻煙霧升騰而起,旁邊的幾個男人都忍不住咳嗽了兩聲。
“你們幾個也跟了我很久了。”
“說說看,【重毆者】那個老東西對我們兄弟幾個怎麼樣?”
“怎麼樣……也沒怎麼樣啊,就和對待普通的成員一樣。不過好像最近拿的錢少了。”
“冰糖老大,你是說……那家夥在給我們小鞋穿?”
“嘶——”
皮帽男人大口地吸入煙霧,手中的煙葉在微弱的紅光中燃燒殆儘,最後落在地上。
抬起腳,皮鞋鞋跟碾過餘燼,將之狠狠踩滅。
“你們都不明白啊。”
“重毆者不是給我們穿小鞋,而是給我穿,因為隻有我才是兄弟會的正式成員!”
冰糖抬起頭,瘦削的臉上是一雙狹長的眼睛。
“在柏達弗爾,紅帽兄弟會的正式成員一共就七個人。”
“告訴你們一個秘密,像你們這樣的外部成員,無論申請多少次都不會晉升成正式成員的。”
“冰糖老大,這是為什麼!”
“為什麼?嗬嗬……因為總部給每個地方的晉升名額是有限的,而我們這兒的名額,可全部握在重毆者手裡!”
“誰讓他是咱們這裡最大的頭頭,隻要你們一天不宣誓向他效忠,就一天無法得到晉升!”
“誰會向那種該死的混蛋效忠!”
“是啊,隻有冰糖老大才值得我們追隨!”
冰糖聞言,陰冷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,他轉頭瞥了一眼不遠處倒在血泊中的男人,眼中閃過嫌惡的神色。
“我們兄弟會開設的賭場怎麼可能蠢到借錢給這種老賴?就算借給他,也要連本帶利討回來,而不是白白送給這個窮光蛋揮霍!”
“老大,難道是有人在給我們下套?”
“一定是重毆者!”
“本來這件事怪罪下來,就是借出去錢的人倒黴,但如果我們被派來收債,事情自然就能怪罪到我們頭上。”
“到時候他還能偽造證據,說我們私吞了搜刮到的財產,背叛了兄弟會。如果我們拿自己的錢填補虧空,他就會繼續誇大數額,直到我們也還不起為止!”
“這,這可怎麼辦,我們根本沒有辦法的!”
“是啊,沒有人能打過那個男人!”
“柏達弗爾周邊地區都不會人能戰勝重毆者,隻要不遇上超過百人的軍隊,他就是無敵的存在!”
“這裡我們已經待不下去了。怎麼樣,你們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南方,我要去投奔一位兄弟會內的高層,隻要有機會……——什麼人?!”
冰糖猛地從地上站起來,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。
“大,大哥?”
“沒有什麼人啊……”
“閉嘴!不想死都給我退後!”
冰糖猛地拔出刀,死死盯著林子的某處。
——“啪,啪,啪”
清脆的鼓掌聲。
亞瑟緩步從一顆大樹後走出來,靴子踩在地麵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。
這並不是他遠超常人的敏捷帶來的效果,而是源自於曾經學過的一些潛行技巧!
“你很不錯,居然能感知到我的存在。”
“嘖,你是什麼人!是重毆者派來你監視我們的嗎?”
“不不不,你們誤會了,我隻是一個路過的。”
“莉安娜,出來看看吧。”
亞瑟向身後招呼了一聲,一位亞麻色短發的女孩走了出來,看見不遠處倒在地上的中年人,神色複雜。
她像是在悲傷,又像是從某種枷鎖中得到了解放。
女孩無言地走上前去,蹲下身,看著躺倒在血泊中的男人。
他的身上有四處刀傷,大量的淤青,左腿的膝蓋骨不翼而飛,麵部紅腫難以辨認。
一條殘酷的傷口從後腦處延伸到脖子正中,應該就是這道傷口要了他的命。
被親生父親賣了,死裡逃生回到家裡,看到的卻是他的屍體。
這個人毫無疑問是個人渣。
但他也是莉安娜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。
恨過嗎?有過期待嗎?
五味雜陳。
可不管怎麼樣,現在,他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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莉安娜此刻的心情沒有人能理解。
“老大!我認出來了!”
旁邊一個男人盯著莉安娜看了半天,猛地大叫起來。
“她就是這個家夥的女兒!”
“聽說她當時賣了整整兩個銀幣,隻要我們把她抓住賣掉,就能免除責罰了!”
“等等!白癡你要乾什麼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