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糖抬起眼皮,看了一眼重毆者,見他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,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氣。
重毆者以為他不知道過去的儀式,但他其實對此一清二楚!
因為他那該死的酒鬼父親曾經是紅帽兄弟會的正式成員,告訴過他關於亞當之血的種種可怕傳聞!
至此,一切都如同計劃的那樣發展。
“亞瑟先生,亞當之血是一種麻藥。”
“無論是誰,隻要服用過了一定劑量的亞當之血,就會不可逆轉的漸漸陷入瘋狂。”
“沒有任何藥物能夠治療亞當之血的成癮症狀,中毒者將被種種可怖的幻覺與極端情緒玩弄,最終淒慘死去。”
“唔嗯……聽起來真是可怕。”
亞瑟聳了聳肩。
“你害怕了嗎,亞瑟。”
重毆者伸出肥厚的舌頭,舔了圈嘴唇。
“但是怕也沒用,因為從申請轉正儀式的那一刻起,你就沒有了拒絕的權力。”
“向後撤退不會被允許,逃跑與一切小伎倆都不會被原諒,因為,這是在偉大初代紅帽之魂見證下的神聖儀式,一旦開始就不會中斷。”
“我不會害怕,也不會逃避,隻是……你又如何呢,重毆者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
重毆者的目光撞上亞瑟那難以言喻的眼神,心中隱隱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。
“我參加試煉,賭上一半的死亡概率,而如果我今天死了,今後冰糖也無法在兄弟會立足,他賭上了自己的前程命運。”
“但你如何呢,重毆者,你什麼都不用承擔,什麼風險都不用冒,隻是借著一個不知真假的試煉就想買我們的命,順帶收買人心……你不覺得這太輕易了嗎?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一方不用受傷的賭局,這不公平,既然是賭,你也得承擔相應的風險。”
重毆者剛想反駁,但在看到周圍兄弟會成員的眼神時,他又將話咽了回去。
現在正在進行的正是過去的晉升儀式,然而,這些新加入的成員並不知道這一點。
在他們看來,重毆者很可能隻是拿出了兩瓶毒酒,想要借著試煉的名頭做掉敵對者。
奇妙的是,此刻並沒有人為重毆者出頭,因為這件事情涉及到兄弟會的內部規則,涉及到在場每一個人的命運。
很多人害怕重毆者,敬畏他的力量,但並不代表他們真心臣服於他。
“……你想怎麼樣。”
重毆者的口中發出乾澀的聲音。
他妥協了。
“我的要求很簡單,隻要你承擔和我一樣的風險就可以了。”
“重毆者,我親愛的朋友,待會兒我挑剩下的那瓶,你必須一滴不剩地喝下去。”
“你應該知道哪一瓶酒放了亞當之血,既然如此,讓我先挑也沒問題吧?”
重毆者閉上眼睛思考了片刻,等到再度睜開的時候已經完全恢複了平靜,臉色肅穆。
“沒問題。”
“兄弟會的儀式是偉大初代紅帽的選擇,是賜予榮光,還是賜予死亡,一切都是由初代的意誌決定。”
“無論如何我都相信,初代都不會拋棄我,選擇你這種耍滑頭的撲街仔。”
“是嗎?”
亞瑟笑著搖了搖頭。
“我不知道你所說的初代是何等人物,但我知道,已經死掉的人是無法給予你回應的。”
“能做出選擇的,永遠隻有活著的人。”
伸手。
抓起酒瓶。
仰頭灌下。
帶點甜味的液體流過唇舌,順著口腔粘膜淌下。
這應該是某種植物果實釀成的果酒。
這個時代的酒烈度很低,人們尚且還沒有掌握提煉高烈度酒精的技術。
“呼……味道比我想象中的好。”
一個空瓶子放回到桌上。
亞瑟從不喝酒,但這種低烈度的果酒更像是果汁,意外的合他胃口。
“接下來到你了,重毆者。”
此刻,重毆者的表情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。
“看起來,我似乎運氣不錯……”
亞瑟轉過身,向兄弟會成員們點頭致意。
“從今往後,我也是兄弟會的一員了。”
“好了,我的朋友,該你履行賭約了,快點把剩下那瓶喝光。”
“不可能,這不可能……初代大人絕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……”
突然,重毆者瞥到了冰糖的表情。
那是一張計謀得逞後無比爽快的臉。
“原來如此……冰糖,你知道儀式的事情對不對!?”
仔細想想,之前那個提出讓他展示晉升儀式的人不就是冰糖的手下嗎?
一切都是算計好的!
“你事先知道今天的事情會發展成這樣,然後將哪瓶酒有毒告訴這個撲街仔,伺機謀害我!”
怒不可遏的巨人猛地探出大手,一把抓向冰糖的腦袋。
“神聖的儀式不容褻瀆!你這【嗶!——】養的小雜種,你居然敢聯合外人坑害兄弟,你該死!”
強烈的勁風在室內席卷,大量的小物件被吹的落在地上,發出乒乒乓乓的清脆響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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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重毆者就要將冰糖的腦袋抓成碎渣,後者的領子就被另一隻手拎起,一陣騰雲駕霧之後,冰糖安安穩穩的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。
亞瑟收回手,玩味地看向暴怒的巨人。
“重毆者,願賭服輸,你不會想賴賬吧?如果是那樣,那可真是讓人失望,想必初代大人也會不開心的。”
“我決不承認這種不公正的結果!你們都該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