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脆的耳光聲響起。
吉爺雖然年事已高,年輕時卻是一等一的獵人,這一巴掌打的提爾整個人坐翻在地。
“吉,吉爺?”
年輕人徹底被打懵了。
從小到大,他的爺爺都很護著他,從來沒有打過他。
“你這個沒臉沒皮的小混蛋,吃醉了酒到這裡來胡言亂語,快給我搞清楚狀況!”
說著又是幾個巴掌下去,聲音響亮無比,打的提爾兩邊臉頰高高腫起,話都說不連牽了。
“高貴仁慈的喳喳大人好心恩賜,給了我們活下去的資格,你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撒野,簡直是不知好歹,不知好歹!”
“孽畜,給老夫跪下!”
吉爺怒目圓睜,將提爾壓在石屋前,強令其雙膝跪地。
緊接著,這個年逾古稀的老人轉過身,向著周圍冷眼旁觀的鎮民們九十度彎腰。
“實在是對不起各位,我的孫子是吃了酒失心瘋了才會說出剛才的鬼話,大家看的起我讓我當了這麼多年村長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求求各位當作沒有停見這小子剛才的話!”
提爾的腦袋被硬按在土裡動彈不得,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停止了掙紮。
瞬間,冷汗浸濕了他的後背。
剛剛衝動之下,他說出了詆毀嗷嗷啦啦當代家主的話,如果周圍有人記下了檢舉揭發給衛兵,多半能邀功領賞!
被抓獲的自己絕對下場淒慘!
並不是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打從心底裡憎恨著嗷嗷啦啦的恐怖統治,他們在生活的重壓下早已麻木,逆來順受,如果有肉送到嘴邊,哪怕是同類的血食也能咽得下去!
一切,為了生存!
提爾的眼珠觸及泥土,牙關緊咬,十指深深扣入泥土。
從未有一刻,他如此地痛感自己的無力!
貴族的意誌如同一張遮天大手按壓在這片大地之上,按的每個人抬不起頭,永世不得翻身!
提爾的頭用力地抵著泥土,本就被許多頭顱碾平的平整地麵再度下陷,眼淚滲入土層,濕潤泥土。
此時此刻,他所感受到的痛苦不過是這些年來底層人民的苦難縮影,是很小的一部分。
從今往後,還會有更多不合理的痛苦——如果他願意接受屈辱的現實,順從的活下去的話。
。。。。。。
同一時間。
哈哈城城門口。
“喲,這不是東條嗎,你居然活著回來了!”
盤查的衛兵上下打量著毫發無損的商隊副官事,表情驚異。
“唉……大人,說來話長,我們也是九死一生啊!原來的管事大人已經被馬匪砍死了,我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,還為偉大仁慈的領主大人帶來了珍貴的貨物。”
衛兵拿長矛矛柄捅了捅湊過來的東條,一臉嫌棄。
這人說是商隊副管事,其實不過是一介貢男,要不是被嗷嗷啦啦家族某位大人看中了,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裡了。
“不過,你回來的也有些晚了,白魚鎮的上貢名單已經上交了,這次你就是帶來了再上等的貨色也不能墊付。”
東條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。
“您,您說什麼?期限不是應該還有一天的嗎?”
“誰讓你們白魚鎮的長老會一個個怕死的要命,早早就把名單送過來,生怕影響祭典的舉辦。”
衛兵聳了聳肩,一臉無所謂。
“行了行了,快過去吧。”
東條的精神有些恍惚,他呆呆地點了點頭,領著車隊緩緩進了城門。
已經上交了?
這次是送的我們鎮的人?
為什麼不等我回來?
有吉爺在應該能拖一陣子的。
難不成是長老會的那群老混蛋想要討好嗷嗷啦啦的哪位大人,特地把鎮裡的好姑娘送過去?
不,也許是他們得知了沙漠裡的狀況,以為我死在了路上……
“喂!你是哪裡來的,我怎麼沒有見過你?”
衛兵中的一人突然站出來攔住了車隊,他指著坐在車隊正中的亞瑟,表情不善。
“我認識每一支特派的商隊的成員,但從沒有見過你!”
東條剛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,忘記了通報亞瑟的事情,直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。
他回過頭看見衛兵指著亞瑟,心中咯噔了一下。
“細皮嫩肉的還挺白淨,還有點麵熟……說!你小子是從哪裡來的?”
亞瑟手裡拿著本厚皮的書,對衛兵的喝罵聲置若罔聞,目光依舊停留在泛黃的書頁上,手指緩緩揭開一頁。
“喊你了,聾了嗎?啊?!”
被無視的衛兵皺著眉毛走上前去,一邊舉起長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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