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寧和暴怒,兩種情緒在某種程度上來說,並不處於同等的地位。
運動是絕對的,一切事物都處在絕對的運動之中,哪怕是片刻的安寧都如同白駒過隙,彌足珍貴。
多少人一輩子都在追求安心,最後反倒陷入了俗世的漩渦中,無法脫身。
相比之下,暴怒是一種更容易達成的情緒。
這是世界的構造導致的必然結果,不可抗力。
鬥爭,混亂,殺戮,分合,更替,嬗變,進退,陰陽,迭代……
運動必然導致事物之間的摩擦,摩擦升溫點燃怒火。
人總有機會為了這樣那樣的事情積攢壓力和怒火。
生命不止,怒火不滅。
其實,發火和吐痰是差不多的,是人的正常行為。
隻要活著,人基本就可以處在兩種狀態,一種是正在吐痰,另一種是正在裝填下一發痰。
平時積累怒火,等到某個時刻怒火就爆發出來,把周圍炸個稀巴爛。
安寧情緒的積累需要滿足固定且苛刻的條件,但暴怒情緒所需要的,僅僅隻是一些過激的刺激。
綜上所述,其實隻是解釋了一件事:
亞瑟在短時間內再度完成了【姿態:暴怒】的充能。
這是他自己也沒想到的事情。
他隻是一直沉浸在殺死侵蝕體的念頭之中,自然而然的完成了二次充能。
情緒力量由人的精神生發出來,本質上也是一種思念的表現形式。
理論上來說,如果自己在短時間內多次進入暴怒姿態,對自體的思念也是一個巨大的負擔。
可權限者真的有思念這一說嗎?
阿萊耶·迪瓦納曾說過,侵蝕體和權限者都屬於往生種,無法與灰海中的正常生靈相提並論。
亞瑟吞噬過複數生靈的思念,卻從未察覺到自己體內有思念存在的痕跡。
搖了搖頭。
現在是考慮如何做掉敵人的時候。
紅光閃爍跳躍,亞瑟雙眼大睜,原先變成顆粒物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能量拉扯回來,瞬間重塑成他的肉身。
五指張開,緊握,無儘的力量感再度充盈全身。
【生命值:】
正前方,金發的白衣女孩眼看著亞瑟複活,眼中閃過驚異。
狂暴氣流四散,【鳥籠】已經不複存在。女孩尚且保持著一掌推出的姿勢,一時間無法重整體勢。
亞瑟微微側過身,避開白膩纖細的手掌,隨後雙臂抬高舉過頭頂,十指相扣,依附在骨骼上的流線型肌肉一塊塊隆起。
捶殺!
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,亞瑟暴怒的雙眼映入女孩空洞的瞳孔中。
女孩身體前傾,毫無防備的後背暴露在亞瑟的全力捶擊之下。
“砰!!——”
一道纖細的身影好似子彈般落下大地,身體扭曲凹陷。
“哢哢……”
弗遭重創,女孩人在半空就開始修複起自己的傷勢,試圖重整旗鼓。
亞瑟頭朝地麵,腳下踩踏著灰霧階梯,追殺向下墜的白色身影。
“死來!”
一隻攜帶著下衝力道的拳頭狠狠砸向侵蝕體。
電光火石間,侵蝕體毫不猶豫地轉動身體,一肘撞向亞瑟的拳頭。
一道洶湧磅礴的力量從拳頭上傳來,好似江水決堤,勢不可擋!
潰散!毀滅!
亞瑟揮出去的右拳瞬間失去了知覺,骨斷筋折。
【破虛】!
在壓倒性的力量和技巧麵前,任何場麵上的劣勢都無足輕重。
拚著受傷,亞瑟總算是欺近到了女孩身邊。
亞瑟心裡明白,一旦她再度施展開【鳥籠】,自己將毫無勝算。
絕不能給敵人拉開距離重整旗鼓的機會!
亞瑟的雙腳來回交錯,瘋狂踩踏著灰色階梯,沿途留下一道灰色的彗尾。
他的能量值已經所剩無幾,現在勉強靠著自然恢複來支撐。
兩人的身體貼合在一起,以極快的速度撞向地麵,身體表麵在與空氣的摩擦中變得滾燙無比。
亞瑟的體重遠高於纖細幼小的少女,重心是在他身上。
如果就這麼掉下去,多半是他先落地。
亞瑟用軀乾硬扛了幾次貼身重擊,牙關緊咬,用尚且完好的左臂死死摟住她。
被抱在懷裡的少女表情無比惱怒,像是一隻怒極的小貓,她抬起小手,直接伸向亞瑟的頭部。
破虛!
破虛!
破虛!
鮮血灑落長空,亞瑟的生命值瘋狂下降。
這隻侵蝕體簡直強的離譜!
同為遠處之光的爪牙,反叛位麵的巴巴羅薩與她相比簡直就是一隻雞崽。
從絕對力量到戰鬥技巧,再到對戰場節奏的把控,她都遠勝過自己。
但亞瑟發現了她為數不多的一個弱點,那就是沒有空中移動的手段!
也許,她可以憑借著恐怖的敏捷屬性跳到幾十米的空中,甚至踩著空氣移動,但終究沒有自己那麼方便。
在能量運用方麵,自己占有絕對的優勢!
呼嘯的狂風好似萬千流矢鋼刀刮過體表,被遺棄的阿卡迪亞城市在眼中飛速放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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亞瑟的身體在下墜的過程中來到了侵蝕體的下方,背部對著地麵。
五十米!
二十米!
十米!
生死一瞬!
淡薄的灰色光芒從天而降,隨即被一棟高樓遮擋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