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“這和說好的不一樣!”
不知何時,靈犀竟然將脫臼的下巴裝了回去,在雨中朝著這裡大喊。
身旁三米羊角身影剛要動手,卻被秦平抬手阻止。
隔著厚重雨幕,秦平側過身,坦然麵對靈犀猙獰憤恨眼神,不為所動。
“秦平,你的生命遺產應該交給紅袖!這家夥隻不過是個備胎!不知悔改的愚蠢人類!”
“為了博取他的好意,我們陪他演了那麼久的戲,結果他仍然沒有站在我們這邊,不是嗎?”
“他根本什麼都不明白!他隻是條該死的蟲子!”
秦平嘴角流露出一絲不屑。
“怎麼,現在後悔了?還是說凡是不聽你話的都叫做蟲子?”
“當初看好他的是你,現在放棄他的也是你,靈犀,你不覺得你有點太任性了嗎!”
“但是他……”
靈犀剛想反駁,卻被硬生生打斷。
“彆用你的個人喜好判斷一個人適合與否,最後做決定的是我!”
“紅袖此人,陰險歹毒,氣量狹小,如何能承擔今後重任?他算什麼東西?他隻是你的一條狗!你給他一根繩子他就往脖子上套,搖著尾巴往你身上靠,隻是因為他從你身上能得到好處!”
“如此走狗,為了利益放棄一切,表麵再如何風光,也終究隻是一條狗!”
冷笑!
“還有,靈犀,你並不是真正的朗格·納羅克,我要你死也隻是一個念頭,彆太得意忘形了!”
“你同樣一條在它腳邊搖尾乞憐的狗,渴求著它的愛憐垂青,你無法代表那無儘星空中的深邃無儘黑暗意誌。”
“你!……”
“你什麼你,彆來妨礙我!”
“事到如今,我秦某隻剩下一個目的,那就是拯救這個即將慘死的世界!拯救我們危在旦夕的文明!”
“沒有人可以阻止我,沒有人可以違逆我,否則便是世界的敵人!”
“如果不是你還勉強派的上用場,我怎麼可能會與你合作?”
“像你這樣肮臟扭曲到骨子裡的生物,我簡直平生僅見,卻還要一天天裝作和你很親近友好的樣子……真是有夠我惡心到了。”
“現在,把那些祭品喊來,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。”
“希望你的方法能管用,如果中間出了差錯,你就留下來給這個世界陪葬吧。”
靈犀舔了舔嘴唇,深吸一口氣,收斂起了那副憤懣不平姿態。
他其實並不很在意彆人罵他肮臟扭曲,因為他骨子裡的確是這樣的人,甚至甘之如飴,反以為榮。
比起遭受輕視無視,被人憎恨恐懼厭惡,反倒是他所希望的。
“有沒有用你們應該最清楚,彆擅自把責任推到我身上,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土著,從來相信的都隻有自己!”
“當初逃亡到這片未知時空,你們就應該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天,若非如此,又怎麼與我這種‘肮臟’的家夥同流合汙?”
“朗格·納羅克是群星間最深沉的黑暗,是埋葬無數位麵和文明的屠夫,伴隨著一切成長向上事物的殘酷陰影!你們曾經違反規則逃過一劫,卻不是次次都能逃走的。”
“可笑,那千千萬萬無知民眾,卻要第二次淪為爾等工具,乖乖奉上自己的生命……”
靈犀陰森嘲諷,一邊從懷中掏出一連串小型稻草人偶,足有十幾個,每一個都比亞瑟那個小上一號。
“過來吧,可憐的羔羊們……”
啪嗒啪嗒。
無聲無息間,十幾個人從鬥技場裡間走出來,他們被繩子綁縛著,雙眼空洞,如同等待販賣的奴隸,等待宰殺的奴隸。
他們是跟著靈犀一起來到無暇天的權限者!
沒有哭喊,沒有尖叫,就這麼靜靜站成一排。
點點頭,秦平不再去看靈犀,伸手從衣服裡拿出一個錦盒,打開盒蓋。
一顆紅色藥丸。
“亞瑟,這是【青春丹】,我做的,天上地下獨此一家,裡麵有我一次【蘇生】的力量。”
“現在的我已經用不出蘇生術了,希望你能吃下它,恢複完好身體,完成我最後的請求。”
亞瑟低頭看向紅色藥丸,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受。
撲朔迷離環境中,他選擇了相信這個男人,自然不會有所懷疑。
隻是……如此一幕,卻是讓他想起了那個金發的小女孩。
愛麗絲。
那個請求自己相信她,最後卻默默離開這個世界的孩子。
秦平與愛麗絲有著某種相似的特質,這種特質,讓亞瑟這樣謹慎多疑的家夥都願意去嘗試他們。
——自毀性!
作為活著的生物,很少有無緣無故自我毀滅,以自身死亡換取某種未來的個體,因為這並不符合生物進化規律,類似的基因持有者會被迅速淘汰。
這不是基因層麵的問題。
身體血肉,不過是容器載體,真正重要的隻有思念,是那一束無可代替獨一無二的思維之光!
這兩人的思念具有自毀的共性,正因如此,亞瑟才不得不相信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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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?
燃燒的獻身精神背後,是一顆鮮血淋漓,卻赤誠依舊的心!
或許,他們不是在自毀,而是在殉道。
為了某些遙遠不可企及悲願……付出自己存在的全部。
“什麼請求?”
“在合適的時機,殺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