亞瑟收回手,眼神漠然地看著墜落的男人。
下一刻,重傷者身邊浮現出一片蒼翠光芒,包裹住傷口,止血的同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完傷口。
“你!……”
男人恢複神智,落回大地,用震驚的眼神瞪著亞瑟。
傷人的是他,救人的也是他。
“這是一次警告,看在你戰時功勳的份上,這次就算了,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。”
“在你反駁我之前,想想我說的話。”
“你,你,還有你,你們這些白癡,是不是希望我立刻撤回剛才的宣布,然後把那些異人全部吊死?就像你們以前做的那樣,就像你們曾經殺死我的同學那樣——嘛,雖然那確實是個惹人厭的小鬼沒錯,但再怎麼也不至於殺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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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無情殘酷,毫無彈性,扼殺生氣,管製民眾。”
“如果是和平年代也就罷了,異人的數量並不算多,處理了也不會引起大亂子,但現在是什麼時候?誰來告訴我,現在是什麼時候?”
“你,就你,剛剛說話那個,你來告訴我,現在,什麼,時候?”
男性魔法使咬牙抬起頭,迫於亞瑟的亞瑟,他猶豫了半晌,接著緩緩開口道:
“戰爭剛剛結束……都結束了,現在也應該是和平年代,為什麼不能延續之前的製度?!”
“不不不,真是膚淺。”
亞瑟豎起手指搖了搖,一臉鄙夷地俯視著他,結果後者還是相當不服氣的樣子。
“那你倒是說說,現在是什麼時代?”
“真是服了,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嗎……戰爭好比利刃,割傷人體,我們都受傷了,戰爭的結束隻不過是把刀拔出來,傷口還是在的。”
“看看你們周圍,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的想法。”
魔法使怔了怔,環視一圈。
人群中,除了那些明顯讚同他,義憤填膺的激動者以外,同樣有間雜著一些陌生的目光。
那是……冷漠,排斥,還有仇恨。
仇恨?
為什麼……
“戰爭不僅僅創造出死傷者,還創造出了死傷者的親人與朋友。”
亞瑟的聲音適時響起。
“異人也是如此,很多接觸過穆格的家夥都被感染了,有的程度很重,無藥可救,可也有的隻是暫時的心理問題,恐怖症,焦慮症,又或者是其他什麼……”
“不管怎麼樣,他們都還有救,但是現在你們準備順從心底的仇恨,將這些人視為穆格同類一棍子打死,全部上吊處理,那他們的家人朋友呢,他們怎麼想?即使你們靠數量優勢壓製了它們的意誌,把它們的父母兒女,妻子丈夫,一並殺掉,也會為日後埋下仇恨的種子。”
“隻要有了合適的土壤,這些種子就會迅速生根發芽,誕生出新的衝突,乃至新的戰爭,新一批的異人。”
“明白了嗎?你們這群愚蠢的豬玀,沒打過仗的幸福家夥……你們剛剛差點促成了新一輪的災難。”
膝蓋一彎,亞瑟直接在高台上盤腿而坐,一手撐著腦袋,默默觀察著人們的表情。
“茉莉。”
聞言,女孩心領神會地解除了禁言法術,同時放開魔力壓製。
重獲自由,卻是沒有誰還敢大聲出言反對了。
經過亞瑟的提醒,他們這才察覺到身邊那些針紮般的視線。
即使那些固執己見的頑固派,恐怕今後也隻敢在私下裡罵兩句了,要是亂說話被異人家屬視為眼中釘,那在這個小社會恐怕連活都活不下去。
異人的家屬朋友……這個人群占比可不算少。
從原則上來說,異人確實應該清除掉,但如果清除的對象是自己深愛著的人呢?難道要母親“為了正義”掐死自己的孩子,讓丈夫“為了民眾”砍死自己的妻子?
再怎麼死板也要有個限度好吧。
規則終究是服務於人的,而不是單純地限製人,操控人,必要的時候應該為狀況和人情做出適應和改變。
就在一眾反對者遭受無聲譴責時,亞瑟也成功收獲了一群追隨者。
對於那些異人親屬而言,亞瑟是他們家人生存下來的唯一希望。
支持亞瑟的議員們也是送了一口氣,擦擦額頭的汗。
太亂來了……
新任議長的一言一行都不像是個正經的領導者,他更像是個意氣風發心血來潮的暴徒,在一次越獄行動中敲開了所有牢房的大門,然後站到最高的塔上,在犯人們的歡呼聲中點燃烽火。
“孩子王”
隨心所欲,卻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。
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來做和他一樣的事,恐怕都不會有好下場,說完那番發言的瞬間就會被撕成碎片。
神。
唯有神一般的存在才能強製推行規則,讓需要數百上千年動蕩醞釀的規則瞬間推行開。
王延續規則,而神,書寫規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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