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直響個不停的“哢哢哢哢”聲在此刻達到了頂峰,簡直可以說是震耳欲聾,透過腳下粗糙的運輸帶,甚至能看到腳下大大小小齒輪相互咬合的壯觀情景。
那些雜物,裡麵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比自己大上幾百倍,然而這些東西居然能在運輸帶上並排擺上好幾個!
再聯想到金屬巨怪的體積,亞瑟多少也就釋然了。
難怪它會長這麼大!
這是從需求誕生出來的身體構造!它被要求想羚羊啃食苔蘚那樣,從荒漠中拾取雜物,然後吞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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借著遠方的模糊微光,亞瑟甚至能看到一副長畫卷上的殘缺墨人群,它們還像往常那樣,在無時無刻地爭搶肉體,永恒不停地廝殺,渾然不管外界的變化。
對於白紙墨人而言,紙所劃定的二維世界就是他們的全部活動空間,這個世界沒有高度可言,紙是囚籠,是鐐銬,是用以障目的葉子,也是唯一的家。
仔細看去,那白光下微微閃爍的黑色身軀是如此的瘦小,又是多麼地醜陋。
所謂的凶殘暴虐,不過是悲慘現實所醞釀出的副產品,毒酒殘留下來的糟糠。
相比之下,水盆中的那些蠢貨要活得滋潤得多,至少,它們還有麻木的空間。
搖搖頭,亞瑟沒有再去管這些可悲的家夥,快速向著運輸帶裡側跑去。
他必須儘快找出線索,最最少也要能認清現狀,確定是誰在對自己下手。
這不是理性的驅動,純粹是因為直覺。
直覺告訴他,時間已經不多了。
現實世界的身體無時無刻不在向他發出警告,讓他加快是手腳。
未知的危險正在逼近。
縱使亞瑟的肉身強橫無比,還有灰霧和諸多思念物品護持,但畢竟是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,遇到弱一等的超凡者也不會有還手之力。
他必須立刻想辦法離開這裡!
——“哐!~~~……”
——“哐!~~~!!”
——“哐!~~~!!!——”
什麼聲音?
巨大的金屬共鳴聲由遠及近傳來,厚重低沉,嗡鳴震顫不絕於耳,甚至帶動著整個傳送帶都在抖,帶著亞瑟都在抖。
“唔……可惡,什麼鬼東西?!”
亞瑟蹲在地上,麵色猙獰,雙手用力抱著腦袋。
他感覺自己的頭快要被這詭異的聲音搞炸了!
墨人沒有耳朵,但卻可以通過空氣的振動接收到聲音。
除非亞瑟再次將自己的身體毀掉,否則就無法阻隔這繞耳魔音。
光芒越來越亮,但他已經失去了關注周圍環境的力氣,光是保持清醒就占用了他大半的精力。
突然,周圍的聲音消失了。
亞瑟一怔,他眨了眨眼,逐漸開始適應周圍的明亮環境。
一雙手。
一雙毛茸茸的手從他背後伸出來,搭在耳朵的位置,似乎就是它們阻隔了聲音的傳入。
開什麼玩笑,它那難道還能阻止物質傳導聲音?
不,等等,在此之前,為什麼會有手?
亞瑟回過神來,一時間也沒有輕舉妄動。qqne
他不敢保證,自己能否在對方殺死自己之前成功掙脫。
況且還有那詭異的魔音在……
毫不誇張地說,這裡完全就是敵人的領域,它們可以占儘先手,隨心所欲地玩弄敵人。
難道說,這也是個圈套?
幕後那人掌握了我的性格,對我知根知底,於是早早設下局,等我主動上鉤?
還是說……
“亞瑟·托娃,你現在一定有很多疑惑。”
就在亞瑟思考對策的時候,一股振動通過那毛茸茸手掌轉換成話語,並傳導進他的體內。
“人就是這樣的生物,每時每刻都會產生疑惑,每時每刻都在懷疑,你們似乎對此引以為傲,並將之視為理性和智慧的象征,但要我說,這可真蠢。”
“如果你的麵前存在著一條沒有底的河流,你會想要知道它的底線在哪裡嗎?你還想找到它那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河床嗎?”
“亞瑟·托娃,你自從來到這片空間開始就一直在懷疑,懷疑,懷疑,懷疑,懷疑,懷疑……”
“你就是那個想要探究不存在河底的人。”
它的聲音是如此的平靜,卻又是如此的扭曲,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門的縫隙中窺視你,你不知道那門背後有人,但卻感受到那無所不在的注目,身體戰栗,背後發寒。
“這個世界上並非所有東西都是可以被認知的。”
“混沌,曖昧。”
“模糊的東西占據了你的過去,以及未來……你的未來,那是被陰影覆蓋的道路,一切都在迷霧之中。”
“你明白嗎?反對迷霧本身,就是在質疑創造者的質疑,是在挑戰終極的權柄,是在踐踏偉大的恩賜。”
“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。”
“不會被允許。”
“不會被原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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