鴉……你究竟想看到什麼呢?
確實,事情涉及到她們,我不可能放著不管。
情報是你告訴教派的?或者說通過某種我所不知道的方式讓它們知道?
我討厭偷窺者。
我討厭躲在幕後低笑的老鼠。
導演了這一幕幕的戲碼,你們又是想看到誰的滅亡呢?
我?教派?法莫拉塔?還是更多?
貘受到削弱,超越者被清除,王的後裔苟延殘喘,異端教派與巨樹殘骸瀕臨滅亡。
清除異己。
開辟道路。
神聖……
無論如何,前路上都不會再有安寧與和平可言。
必須有人流血,捐出寶貴的生命,甚至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……
事到如今,還有太多的真相埋沒在霧中。
可它們就快要從霧裡出來了,所有模糊的東西,謊言與陰謀,昨日與明天,正在一點點變得清晰。
等到太陽出來,虛幻與遮掩都會消散於無形,剩下的將是單刀直入的現實,壓倒性的現實。
沒有人可以從現實中逃離,到時候,一切都將見個分曉。
。。。。。。
拐過幾個岔路口後,周圍的空間變得越發開闊。
期間,亞瑟路過了很多奇特的擴展空間,裡麵擺滿了奇奇怪怪的儀器,有細胞生物,也有教派祭祀,忙碌個不停。
然而,亞瑟並沒有再去逐個研究,就連對法莫拉塔生體戰艦的熱情也逐漸冷卻下去。
何止如此,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,徹底屏蔽了自身的一切感知。
來到這個位麵如此漫長時間,自己一步步戰勝了各種困難,從扭曲的黑暗現實中尋找出路,直至走到現在這一步,卻發現自己剛剛開始接觸真實的世界。
接下來的每一步都不容有失。
在保證自身與夥伴的生存的前提下,做出正確的抉擇。
白色微光灑落,不知從何處生發出來的,非但沒有溫暖的感覺,反而帶來一絲絲的寒意。
章魚細胞生物停了下來,不再動彈。
到地方了。
亞瑟睜開眼睛,從章魚背上翻身下來,向前走去。
銀光在地上鋪就了一條狹長而筆直的道路,周圍是一片黑暗,連赤紅管道本身散發的光與熱都被某種看不見的屏障阻隔在外,完全感覺不到。
與世隔絕的空間,冰冷,死寂。
身著短袖襯衫的青年穩步前行,呼吸頻率始終維持不變。
走了一段距離之後,前方的道路上開始出現一些東西。
“東西”……或者說,生物。
生物在銀色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趴著,跪服著,扭曲著,或是延伸著。
它們似乎不被允許進入到道路當中,隻能在無聲無色的領域中凝結自我,斷絕生命的一切運動。
四肢跪地的鹿型白細胞。
捂著自己的雙眼,腰身向後嚴重彎曲的祭祀。
脖子上戴著重重的木質方形刑具,頭被蒙住的趴伏者。
以半側身體傾倒於地的姿勢,停止掙紮的老虎。
……
最開始的凝滯者多種多樣,但到了後來,它們的種類開始趨於一致。
純化。
那是一種長著兔子腦袋的人馬,手臂肩膀保持著人類的特征,麵容隱藏在厚厚的布帛與雙掌背後,赤身裸體,或是著布衣,鐵盔加身。
從它們的身上,亞瑟感覺到了一絲絲微弱的生命氣息,但這股氣息像是狂風吹拂下的蠟燭,隨時都有可能熄滅。
在荒野偏僻的佛堂門口,蠟燭的微光在黑暗中散發著些許的光芒。
它們在風中搖曳,在雨滴的劈啪聲中逐漸衰微,在佛的麵前死去。
死去。仟仟尛哾
這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。
在神永恒的注視中,變得蒼白。
死亡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,無論多麼偉大的事物都會消亡,無論多麼強大的生物都會死亡,隻要活著,就會有死的一麵。
假如有一種力量能夠模糊生與死的界限,在兩者之間創造出模糊地帶,那它必定是至高的褻瀆。
將神聖的輪回抹黑的……褻瀆。
白銀道路的儘頭,半人半馬的生物們得到了統一。
統一的服飾,統一的姿勢,統一的生命強度。
單膝跪地。
虔誠,但沒有熱情。
人對神的信仰心,最終會衍化到如此形態,毫無熱意的虔誠,燃燒殆儘前的一種狀態。
放棄自我,燃燒靈魂,淪為神隨時可以取食的,易消化的,溫順的餌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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