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……咳咳——咳咳咳!……”
趴伏在地的戴冠身影半蹲著,右手捂著胸口,喉嚨裡不斷咳出暗紅色的漿狀物。
——“噗!”
輕響聲中,絢爛的蒼色泡沫碎裂成渣,如夢幻泡影般褪色消逝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,這不可能!”
“單靠身體改造是無法達到這種程度的,即使是超越者也不行,除非……你不是人類!”
“雙子,你究竟是什麼東西?均衡界的本土生物嗎?是那些老怪物為了刺探我等聯盟情報專門派來的探子?”
高聲斷喝,咬牙切齒。
“哼哼哼哼……目光狹隘的蛆蟲,你應該很以自身的學識為傲,熟不知,你所看到的不過是盒中之物,與外域廣闊星空無限位麵相比,簡直是滄海一粟。”
“目光狹隘?那又如何。”
“認知是從無到有,由少到多的過程。”
“我等超越者人類經曆數百年腥風血雨洗禮,從單獨奮戰到協作,漸漸挖掘出埋藏在黑暗中的的秘辛,戰勝了許多原先看上去不可戰勝的強敵,依靠自己的力量在均衡界站穩腳跟!”
“從一開始就站在頂端的王啊,你又知道我們什麼?你不明白弱者的悲哀,你什麼都不明白!”
邦尼爬起身,兩隻眼睛如銅鈴般睜大,死死盯著不遠處的亞瑟,恨不得將之生吞活剝。
“但是沒關係……”
“總有一天,我們這些蟲子一樣的生物,也會站上巔峰!站到與星辰並列的位置,成為神,成為永恒!”
“到時候,即使你們不願意,也必須麵對這個殘酷的現實——那就是有人遠比你們更加強大,偉大!”
幾句話的時間,這位受傷王者的氣勢節節攀升,渾身蒼藍魔力湧動不休,化作逸散的濃霧推擠向四麵八方,如同一台超負荷運轉的巨型蒸汽機械。
他擦去嘴角的血跡,抬起手臂,五指張開,抓向虛無的天空。
“等著吧……我們會做到的。”
“總有一天,我會做到的……不論付出什麼代價!!”
亞瑟不怒反笑,扭了扭脖子。
“確實,你用得著擔心什麼代價呢,你可是獨腳馬王!代價交給現世的凡人去支付就好了,跟你能有什麼瓜葛!”
“異類王者,你不過是披著一張人皮,休要用那俗世的倫理道德來對我說教!那種東西,不過是規則書寫者編織出來的迷霧,欺騙低等動物的謊言!”
“我隻是在陳述你所犯下的罪行,沒人詢問你墮入邪惡的動機!無論動機是什麼,你都是必須被消滅的對象。”
根本稱不上是對話。
交流的內容迅速地轉變為了示威和製壓,根本沒有坐下來好好談的意思。
兩人開始不約而同地走向對方。
“我是獨腳馬王,邦尼·法莫拉塔!區區數十座空島,十幾代人類的生命和自由,與我的偉業比起來,又能算得了什麼呢?”
“均衡界的生物也好,人類也罷,它們都是一樣的!都是植物,動物,是畜生!隨意吃拿的牲畜!難道這些牲畜生下來就貼了標簽,隻允許你們掠奪霸占,唯獨不讓超越者分一杯羹嗎?哪裡來的道理!”
“隻要我成功了,過去的罪業與苦痛都會一筆勾銷!我會創造出一個全新的,完美的世界!糾正神聖留下的扭曲,重塑所有的不公正!”
“獨腳馬也好,人類也好,哪怕是再肮臟的異類,都會在全新世界中得到公平的對待——隻要它們都屈服於我就行了,服從,並且平等地獲取信仰我的資格!”
“沒有人可以阻擋我,雙子,哪怕是你也一樣!再古老強大的王者,也不可能在法莫拉塔枝乾所及之地與我對抗!”
——“卑劣的蛆蟲~~~給我適可而止啊!!”
【墨人流】——【阿拉巴頓】!
分海的魔怪!如最狂野的獸那般縱橫馳騁吧!
樸實無華的墊步衝拳。
灰色光芒狂掠而過,一往無前。
“誇啦!——”
邦尼的軀體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脆響。
在受擊的瞬間,他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的魔力防護,隻是用他那比凡人稍強的身軀硬吃了亞瑟一拳。
破滅。
飛散。
巨石砸入水潭中,一切映在水麵上的影子全都分崩離析,碎成點點水花。
原本作為固體存在的軀乾,被憑空吹散掉了中間半段,隻剩下一絲絲邊緣連接著。
“嗬嗬……嗬嗬……”
邦尼試著用他那喉嚨發出聲音,說些什麼,但失去了肺部之後,沒有氣流通過聲帶,這一點顯然已經無法做到。
“嗬嗬……”
“嗬嗬……”
——“嗬嗬嗬……嗬嗬嗬嗬……嗬嗬哈哈哈哈哈哈!!!”
無法……做到?
開什麼玩笑!
沒人可以在法莫拉塔內戰勝我,沒有人!
另一邊,從邦尼身上活生生穿過去的亞瑟,此刻卻是麵白如紙,身體止不住得顫抖,像是得了重感冒,高燒燒到四十多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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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見陷入了短暫的寂靜。
背對著邦尼的亞瑟緩緩收回拳頭,扭頭看向邦尼。
後者的的確確沒抹掉了中間部分。
但是,他還活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