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的洗腦很成功,但是理由呢?告訴我理由。”
“特裡窮在這裡生活了很久,既然如此,根本不需要什麼洗腦,隻要你們想讓他知道什麼,他就會知道什麼,想讓他成為什麼樣的人,他就會成為什麼樣的人。”
“村裡的書籍……不,所有和知識有關的媒介都是你管理的吧?也就是說所有人對世界進行認知都直接間接通過你,沒有例外。”
此時,老太婆緊咬一嘴黃牙,麵露凶光,雙手指甲猛地刺向亞瑟兩邊耳膜。
她在被控製的前十秒完全沒有動靜,為的就是掩蓋殺意,假意失去反抗,伺機反殺。
“呐,快說吧,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了。”
亞瑟甚至沒有抬手,僅僅是膝蓋往帕蒂拉胸口一壓,哢嚓兩聲過後,老太婆雙臂失去力量,無力垂落。
“為什麼要洗腦特裡窮?”
“如果你不清楚理由,至少告訴我誰是主謀者。”
“告訴我,他究竟是誰?”
背後,痛苦乾嘔的特裡窮渾身痙攣,雙眼迷茫,慌亂恐懼。
是的,如果說存在催眠特裡窮的必要,唯一能夠得到的合理解釋,即特裡窮根本不屬於聚落。
如果承認這點,那麼隨之而來的矛盾和問題就更多了。
不屬於聚落,那麼是外來者?
同樣不現實,森林的範圍無邊無際,外圍根本沒有人煙,一個孩子想要跨越如此距離來到與世隔絕的村莊,無異於癡人說夢,再者,村裡人又為何要保護一個外來者?與其厭惡排擠,不如驅逐出境。
他在整個聚落中,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?
“想好了嗎?”
亞瑟稍微鬆開手,讓帕蒂拉的血液回流大腦,同時將手指按在聲帶上,一旦她試圖大聲喊叫,就直接貫穿,把聲音扼殺在喉嚨裡。
存放女神軀體的洞穴狹窄,外麵人要是發現不對一擁而上,他和特裡窮絕對有死無生。若不是老太婆要當麵催眠洗腦,也不至於在此地動手。
躺在地上的老太婆脖子通紅,兩隻眼睛裡的瞳仁縮小到針尖大小,病態而瘋狂。
很好,沒有休克,很久沒有親自動手,時間倒是控製得恰到好處,接下——
“噗!”
一股子鮮血滋到亞瑟臉上,讓他愣了半秒。
帕拉蒂沒有給他任何反應時間,在意識到自己無法順利喊叫出聲後,毫不猶豫地咬向舌頭。
“何必呢。”
亞瑟無奈歎氣,伸手敲暈想要爬起來的老太婆。
不久前他自己才咬傷自己的舌頭,疼痛難忍,帕拉蒂還要更狠,幾乎咬斷了,剩下半邊肉連著,回流頭部的血液躍出傷口,噴了亞瑟滿臉。
克服本能和痛覺不是說說就能做到的,尋常人類再怎麼經過訓練都無法咬斷舌頭,除非,在精神上已經接近非人。
過去,亞瑟見過很多在絕境中扭曲心智,強行保持冷靜,最後一步步走向非人的可憐家夥,但他們也不是打一開始就徹底瘋狂。能從平和穩定日常直接跳到冷血的臨戰狀態,恐怕唯有那些狂信徒之流能做到了。
“老,老大?”
特裡窮癱坐在地上,試探性地問了句。
“不是之前就說過好幾遍了不要叫我老大。”
“您把她殺了?”
“沒有,隻是昏過去了。”
頓了頓,亞瑟補充道:
“她咬斷了自己的舌頭,缺乏有效治療手段的話,過幾個小時會失血致死,哪怕止住血,傷口感染還是會死。”
“那不是死定了嗎?!”
“或許吧。”
剛緩過來沒多久的特裡窮怔怔看著亞瑟滿臉的血,還有那平淡的目光,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,毫無波瀾,他忍不住又抖了抖,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興奮還是害怕。
過了好久,他才從喉嚨裡憋出一句:
“我們現在怎麼辦?”
“正在想。”
亞瑟蹲下身,隨手拿起旁邊地上的蠟燭,從帕蒂拉嘴裡拎出舌頭,仔細燒焦傷口。
“您在做什麼?”
“給她止血。”
亞瑟抬頭,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特裡窮,這小子短短時間裡恢複過來,臉上的不安已經消散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興奮。
表裡如一,倒是個乾見血活計的料。
“為了救她?”
“為了防止血腥味擴散出去,招引來其他人。”
處理完,亞瑟順帶用岩石屑摩擦麵部,儘量掩飾下血液痕跡,最後戴上麵具。
“走吧。”
“呃……我們就這麼出去。”
“不然呢?待得久了隻會讓人起疑。”
“等出去以後,不要管我,你直接去我們堆柴的地方。”
“去解除延時引燃裝置?”
顯然,他聽到了之前的對話。
“沒有那種東西,真正的延遲引燃布置起來繁瑣,穩定性和精度很差,而且我沒有合適的工具。”
“您剛才不是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