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卡塔茲,而是歡愉情緒的源頭,是那個概念生命。”
“是它,讓行星上的生物陷入瘋狂。”
“是它,想讓你們統統成為侵蝕體,成為它的代言人。”
“是它,讓你現在像條蛆一樣趴在地上自殺!”
亞瑟居高臨下俯視,表情冷峻如鐵。
他正是鐵人。
曆經眾多艱險磨難,被生死恐怖磨礪出來的鐵人,冷酷、強悍、首尾一貫、絕不動搖。
“有灰海記錄,你應該知道到底是誰在迫害你。”
“權限者的宿敵,是不會因為你的軟弱投降大發慈悲放過你,你已經被汙染了,即使是死,靈魂思念也會受它們玩弄,永世不得超生!”
“你沒有退路,死亡也不是退路,隻是痛苦的開始。”
“那麼,你現在要認輸嗎?”
“要像個廢物,像個垃圾一樣繼續趴著嗎?”
“站起來!”
“我叫你站起來!”
鐵人,不會允許軟弱同類的存在。
在亞瑟近乎恐嚇的無情喝令下,維克提姆像篩糠一樣劇烈顫抖,瘋狂地想要爬起來。
“啊……”
“啊啊啊啊!!!”
“!!!!”
她的臉,充斥著各種鼻涕眼淚,血絲透出一塌糊塗的眼眶,紅得發黑。
猙獰如惡鬼,又或者痛苦得像是失去一切的可憐蟲。
難以想象,一個具有穩定人格的人,居然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發生劇變,崩潰後重組。
“戰鬥!”
“你要戰鬥!”
“永遠戰鬥!”
“去毆打!去執行意誌!去擊敗你的敵人!把它踩在腳下!”
“不允許退後一步!”
“永遠!永遠!永遠!不要認輸!”
“要舍棄軟弱的自己,擁抱全新的生命曆程!”
“去複仇吧!總有一天,你會殺死你的仇敵,滅除陰暗邪惡概念生命,想想那時會有多爽快!會迎來怎樣的新生!”
“在此之前,直麵你的痛苦!”
“去承受痛苦!從中獲得力量,然後去攫取勝利!”
“要贏!”
“無論如何都要贏!”
“概念根係不會自己死掉的,你必須強大起來,有朝一日,親手殺掉它!把它從多元宇宙消除掉!”
滿足於現狀,或是追求常人渴望幸福,是不合格的權限者,失格往生種。
身處非人境地,而又渴望常世快樂,個中矛盾,不一而足。
它們注定不會如願。
畏首畏尾、瞻前顧後、委曲求全。
懦夫打從一開始,便沒有爭鬥的資格。
多元宇宙,無儘灰海,那黑暗的最深處,潛藏著的是無法想象的惡鬼,是毫無道理的褻瀆。
強如亞瑟,亦不過是宇宙中一粒微不足道塵滓,遲早會戰敗身死。
因而,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延續意誌,擴散自身理念的機會。
哪怕,擴散的對象現在是如此弱小。
哪怕,要用上非同尋常的手段。
在塑鋼世界的一個民族中,流行著特殊的習俗:
如果有人失蹤了,被人們誤認為死亡,當他回歸社群之後,如果不經過特殊的儀式,那麼誰都不能和他接觸,他也繼續做他的死人。
所謂儀式,是讓“死者”整夜坐在盛滿油水的木桶裡,雙手合十,一言不發,模擬嬰兒在子宮中的樣子。當他從木桶裡出來,再要進行從出生到成人的一切儀式。
人的,那種由生物性信息決定的“生命”,連續一貫,但真正的生命曆程不單單是生物性的,它可以在某個時間點斷開,緊接著,迎來截然不同的嶄新人格,開始一段完全迥異於之前的旅程。
某種程度上來說,亞瑟的行為,即是一種另類的“再誕儀式”。
被迫接受“再誕”者,會以全新的姿態重臨,成為一個在各種意義上完全不同的人。
如果沒有蒼藍魔法輔助,類似的過程需要相當漫長的時間,還不一定能成功。
“很好。”
“你做到了,最起碼做到了第一步。”
看著從地上爬起,渾身浸滿汗水淚水的維克提姆,亞瑟臉上露出由衷滿意的笑容。
儘管,她此時的樣子已經沒了人樣。
沒關係的,新生兒臉都是沒長開的一團,之後就好了。
之後,會是嶄新的篇章。
“現在,我會賜予你力量,複仇所需的最初力量。”
“還有你們。”
“過來,都過來。”
王道被亞瑟慈祥的雙眼捕捉,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。
他本能地覺得不對,卻又苦笑著走上前,實在不知道要如何違逆這位強勢的新爹。
“那,那個,父親大人,我,那個……”
“收聲。”
亞瑟在唇邊豎起一根手指。
“今後,我們就是一家人了,但你不應該如此稱呼我。”
“一,一家人?”
王道的笑容越發尷尬,看著亞瑟身後那些清一色的沉默卡塔茲,頭皮發麻。
“當然。”
“我為你們指引方向。”
“賜予你們力量。”
“我等皆為【典範】一員。”
“你們,要稱我為【執炬者】。”
執掌火炬!
引導黑暗中迷途的羔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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