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尖向前!
這一劍依舊剛猛迅速,如果在行星表麵施展,足以切開綿延千裡的山脈,或是撕裂大海在海床上留下深深海溝。
然而,倉促出劍,急切強攻,攻擊的姿態表露出想要儘快結束戰鬥的想法,終究失了氣勢,讓先前連貫的劍招出現了一絲遲滯。
燃燒著琉璃聖火的劍光閃過,切開休眠艙,液體在飄入真空之前被燃儘。
然而,在那艙體那層薄薄金屬的背後,絕不是毫無防備的待宰羔羊,而是隨時能以任何姿勢發動致死打擊的恐怖肉體。
從平躺休眠的姿勢到被劍壓迫得後退,亞瑟四肢自然放鬆,仰頭向後倒去,如同風中舞動的柳絮,絲發亂飛,身周各種金屬碎屑都在疾速飆升的高溫中灰飛煙滅。
時間感知放慢到幾乎靜止,他的雙眼緩緩睜開,靜靜看著刺向自己脖頸的白光聖劍,表情安詳。
安詳,平和,沒有任何殺意和鬥爭心。
亞瑟並沒有開啟【死寂】,而是用尋常的身心狀態去模擬那種感覺,嘗試在高壓死鬥中領悟。
下一刻,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,下眼皮向上擠眯起雙眼,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,瞬間破壞了古井無波的心靈狀態,領悟自然以失敗告終。
“我就不能不笑,不能抑製我這惡劣的性格。”
“白癡。”
“麵對我居然敢主動近身,還出這種綿軟無力的快劍。”
“你,找死?”
與意誌之音一同炸裂的是拳!
沒有任何先兆和動作軌跡的拳!
多米按照之前的印象,判斷亞瑟本體狀態不佳,才會在立足未穩時斬出“輕浮”一劍,想要搶占先機。
他並不清楚,亞瑟已經親手毀掉【美夢囚籠】。
停止人格複製。
收斂全身氣息。
模擬死寂狀態。
藏劍於鞘,等待機會伺機發動反擊!
劍身擦著前發掠過,亞瑟靈活側身轉體270°,右拳帶著螺旋勁道直擊火人麵門。
多米揮劍的動作還在繼續,來不及躲閃,隻得激起紅白聖火迫敵。
高度凝聚的灰霧覆蓋在拳指上,呈現金屬光澤,被火光照得通紅。
亞瑟半邊身體從多米下方撞進他懷中,掄起的鐵拳狠狠鑿入。
捅!
厚厚的灰霧層接觸到狂暴琉璃火,迅速變薄。
多米在最後關頭避開要害,讓軀乾代替頭顱承傷。
雖說打爆頭也不會致死,但這麼做大大減少了修複的能量消耗。
無視傷勢,多米繼續向前欺身而上,貫穿身體的鐵臂化作飛灰燃儘,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。
紅白火焰浪潮自他腰後兩側位置爆發延展,兩翼包抄,阻斷退路,同時舉劍下劈,全身力量提高凝聚到劍尖一點,劍勢極重,和剛才的倉促出劍判若兩人。
亞瑟失去右臂,感受到頭頂毀天滅地的劍壓,死亡的預感無比強烈。
一旦被斬中,將會失去所有先機,徹底淪為沙包麵團,任其蹂躪。
紅雀劍就是如此蠻橫的劍術。
真正與之敵對的時候,才能體驗到這種肆無忌憚瘋狂戰意。
一往無前!
“【凡武·深潛】”
緊要關頭,亞瑟居然使出凡武技巧,身體像泥鰍一樣向下飛速墜落逃逸。
劍光追擊而來,眼看著要集中,多米的脖頸位置猛地炸開,血肉橫飛,手中光劍跟著停頓下來。
之前中招的拳勁還埋藏在體內,被亞瑟留作後手,延遲引爆。
如果多米是尋常狀態,傷勢複原的時候已經把拳勁化解,燃燒思念令他對軀體的感知和掌控下降了,以此換取到暴漲的殺傷力。
“嗚……”
劇痛!燒灼靈魂的劇痛!
強行衝出琉璃聖火包圍,亞瑟肉體嚴重受創,質量縮減百分之六十,殘缺的部分飄蕩著濃重灰霧,與殘留的火焰殊死搏鬥。
四目相對。
多米再度舉劍,乘著琉璃火化作的洪流直奔而來。
亞瑟表情略顯僵硬。
打不了,完全打不了。
我的拳能傷到他,但傷不至死。
哪怕接下來姿態輪著開一遍,用墨人流對攻,結果同樣是個死。
個體戰鬥時的出力有高有低,墨人流旨在儘量避開低穀,讓高峰恰到好處地落在敵人身上,最終追求一種無弱點無低穀的強度、硬度。
藝術!
亞瑟追求武的藝術,把個體的武開發到最完美的程度,將有限的戰力最大化,本身即是藝術。
問題是,紅雀劍不給他任何轉圜的餘地。
極端的快,極端的凶猛狂暴,極端的……粗俗。
沒有任何美感,更談不上什麼藝術!
多米這位紅雀劍道子,用實際行動把武的追求貶低得一文不值,就好像隻要他的劍夠快夠重,便可以無視任何技巧。
眼看著對方再度衝過來,亞瑟有種普通人麵對大野豬衝鋒的荒謬感覺。
我的武道藝術,怎麼可能被區區野豬衝撞擊敗!
不可能!絕不能允許!
咬牙切齒,亞瑟的身體卻本能地後撤,在火海中騰挪閃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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