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內陸人類城邦。
城內。
車水馬龍,魚蛇混雜。
食草牲畜馱著大型石方,沿土路向施工地點走去,旁邊圍繞著驅使牲口的工人。
時值正午,豔陽高照,過道上熙熙攘攘,嘈雜之聲不絕於耳。
繁忙、艱辛、困苦,但總好過戰亂。
不打仗,人像雜草叢生,隨隨便便長出一茬茬。
直到下次野火燃起。
人群中傳出騷動。
一道身影突兀出現在道路正中。
綠發披散遮住麵孔,膚色蒼白,身上穿著和周圍人格格不入。
青衣環佩,細密精致,遠勝過平民百姓所能接觸到的底層貴族,甚至不像凡間工藝。
魔法?
這人是法師?!
戰戰兢兢,雜草們仿佛看到了火焰點燃草原的恐怖景象,沉默中向後退卻,不敢出聲。
街道擁擠,大堆人堵塞在這,進退不得。
綠發人抬起手,手指間扣著一枚發簪,針尖纖細如發,反射著亮白的太陽光。
“生命……”
嗓音虛弱,微不可聞。
“靈性……”
那人向前踏出一步,腳步虛浮,身體搖搖晃晃。
明明是正午,卻有森寒冷意浸潤場間。
低窪陰影處的肮臟水漬開始結冰。
牲畜被針尖反射的強光嚇到,揚起前蹄,發出不安叫聲。
“哞——”
聲音戛然而止,大量布袋倒地的聲音重疊響起。
以綠發人為中心,大小街道上的平民如多米諾骨牌似的,層層倒下。
從高空俯瞰,像是某種惡質的花朵在綻放。
腦死亡的速度,甚至超過痛苦傳達的速度。
死因是從眉心貫穿到腦後的細小傷口。
鮮血從傷口流出,四麵八方向著中心彙集,形成大大小小溪流。
血潭淹沒綠發人的身體,迅速被它吸入體內。
蒼白的皮膚恢複了些許血色。
“咕嘟咕嘟……”
綠發人吐著泡泡浮上水麵,長發360度綻開,露出半個頭,雙眼透過發絲,無聲望著天空,望向太陽的方向。
不知何時,太陽當中出現了個人,擋住了光線直射的軌跡。
人的影子落在綠發人頭上。
影子瞬間放大,兩人貼近到一掌寬。
亞瑟與水潭保持平行,至近距離看著麵前的人,仔細端詳。
這張臉,九成像翡翠,又帶著一成仙人的韻味,說不出的怪異。
願力翻騰,近乎凝成淡紅色的實體,在周圍狂亂揮舞。
“我該叫你什麼?”
“少米?翡翠?……還是多米?”
砰!——
尖銳爆鳴在左側炸裂。
發簪尖針被右手小拇指抵住,不得寸進。
亞瑟眼角餘光注意到握著發簪的手,關節部分屬人偶的構造,並非人類身體。
這家夥,奪舍成功了?
不對,不完全。
隨手蕩開無形願力絞殺,再把綠發人的頭臉用力向下摁。
衝天巨響!
滋滋滋……
灰霧蒸發血潭,生命靈性四下逸散。
煙塵散去,地麵深深凹陷下去,小半個城市沉降下去,建築東倒西歪。
坑洞中央是綠發人的頭,這貨被如此粗暴地一摁,居然還沒碎成渣,隻是稍微扁了點。
螞仏技術,震撼人心。
“不管你是哪個,都給我老實點。”
亞瑟騎在綠發人身上,手摁著它亂動的腦袋。
“彆動了!喂!再動我弄死你!”
五指收緊,強行停止住死人頭,再把它手裡亂揮的針搶過來。
“這個,先沒收了。”
“現在【奧法國度】暫時歸我管,還敢殺我的平民毀我城池,是想不開了準備求死?嗯?”
“發羊癲瘋還要我來善後處理,真是服了。
“人死了你負責生?啊?城毀了你負責重建?”
“你什麼都不知道,隻知道打砸搶吃!你就知道吃!”
亞瑟一邊毆打製裁,一邊用蒼藍魔力仔細滲入它心靈縫隙,試圖找到問題症結,結果竟然進到迷宮裡,半天出不來。
心靈防護層?
我沒教他啊,這是能自學出來的?
現在這家夥隻剩下生存本能,意識混亂瘋狂,如同人形野獸。
再耗下去,不是能量失控自爆,就是淪為隻知殺人掠食的瘋魔。
先打暈再說,廢掉它反抗能力。
轟!
轟!轟!轟!
第一拳下去,已經差不多打傻了,再補一拳打暈,剩下兩拳純屬泄憤。
平民殺一個人,早拉到菜市場砍頭示眾了,強者屠城跟吃飯喝水似的,還不受懲罰,吃我幾拳怎麼了?
轟!
實在看不慣,再吃一拳。
轟!
手感真好。
“哼,便宜你了。”
收起沾著血的拳頭,亞瑟扛起軟趴趴的綠發人,感應了下方位,起身飛向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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