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院的門檻上,項越蹲在那剝毛豆。
吳嬸的煤球爐子咕嘟作響,八角混著桂皮的香氣彌漫到巷口。
“越哥,都通知了,兄弟們在路上了!”鞏沙一個漂移,摩托車停在小院門口。
項越把毛豆扔進鋁盆,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。
不遠處,二十來個黑衣青年,正往板車上捆綁家具、物品。
“輕點,那是我剛買的庭審實錄。”童詔在一旁指揮。
巷口雜貨鋪的王奶奶攥著平安符,猶豫半天還是蹭過來,
“越哥啊,聽說你們要搬去學校?”
她瞄了眼正在打包案卷的疤蛇,小夥子臉上的刀疤嚇得她一哆嗦。
項越有些尷尬,眼前的老太太頭發都白了,還喊他越哥呢。
“嗯,給您留個電話。”項越掏出名片,“有混混收保護費就打這個。”
王奶奶盯著卡片上洪星安保四個大字字,突然把平安符塞進項越口袋,
“帶著這個,菩薩保佑...”
她瞥見兄弟們腰間的甩棍,又補了句:“也彆把彆人往死裡打,現在的社會要坐牢的。”
卡車駛到巷口,所有兄弟基本到齊了,六十來號人一趟趟往返搬運。
修車攤趙老頭的扳手懸在半空,欲言又止。
扳手落下,他又埋下頭默默修車。
巷子裡的街坊一開始都怕項越他們。
但是後來發現,自從項越他們在這住下,整條巷子再也沒有混混敢來搗亂。
再加上之前的火災事件,大家對他們的看法有所改觀。
隻是形象實在嚇人,街坊們也不敢和他們太過親近,一直維持著這種不近不遠的關係。
“吳嬸。”項越敲了敲廚房窗框,“新辦公場地缺個掌勺的。”
鐵勺在鍋裡劃動,吳嬸關火撈出鹵肉,
“項、項總,能不能乾長期,我、我也想交保險。”
項越笑著點頭。
吳嬸扯下圍裙團成一團:“小蛇啊,給嬸把醃菜壇子搬上車!”
疤蛇:“好嘞!”
夕陽西沉,最後一車物資捆紮完畢。
項越舉杯站立,麵對大夥,
“兄弟們,合同已經簽了,拆遷款過幾天就能到賬,今天是咱們在小院最後一天。”
“這是新的開端,以往的不如意都將徹底翻篇,咱們會迎接更好的生活,來,乾杯!”
“乾!”聲浪掀翻小院。
簡單吃了點飯,項越帶著大家離開。
突然有玻璃珠滾到他腳邊,一個穿背帶褲的小女孩躲在電線杆後麵偷看。
“丫丫來。”項越掏出個迷你甩棍,“哥哥送你個禮物。”
小女孩被媽媽拽著後退半步,眼睛卻盯著他手裡的東西。
項越把甩棍和糖放在石板上,轉身後聽見輕微的腳步聲。
再回頭,甩棍已經不見了,隻剩糖紙在原地。
風裡傳來一聲:“謝謝項鍋鍋。”
項越笑的燦爛,帶著兄弟們走到巷口,正準備上車,
老式木窗接連推開,無數人伸出腦袋,
趙老頭突然舉起扳手:“越哥,再見!”
“開車吧。”項越對童詔說道。
帕薩特在一聲又一聲再見中駛遠。
汽車停在秀明高職前,保安老張的茶杯裡泡著枸杞。
“麻煩張叔以後多關照。”項越甩過個袋子,裡麵是白酒和剛出爐的鹵牛肉。
老張瞄了一眼,笑道:“越哥,有事您說話。”
廢棄教學樓很快熱鬨起來。
疤蛇把拳擊沙袋、啞鈴放在教室中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