項越被紅毛馬仔推得踉蹌後退,撞在鐵桶上,柴油味猛地灌進鼻子。
他低頭一看,三個半人高的鐵桶碼在角落,桶蓋沒扣緊,黑褐色的油順著桶壁往下滲。
這應該是阿龍為了跑路準備的備用燃料,有救了!
“虎子!拖三分鐘!”項越扒著桶沿站起來,手指在桶身上抹了把油。
連虎被兩個馬仔夾攻,砍刀和鋼管劈在一起,
聽見項越的話,他咬著牙咧嘴笑:“哥你儘管折騰,老子還能砍十個!”
陳文從駕駛台跑過來:“加我一個!”
他抄起半截斷棍砸向左邊馬仔後頸。
被綁了太久手臂發顫,斷棍沒掄準,隻擦著混混耳邊過去。
馬仔罵著轉身,連虎趁機一刀砍在他膝蓋上,血“滋”地噴在陳文臉上。
“小文幫我擋一個,剩下交給我!”
連虎踢開倒地的馬仔,刀刃又迎上衝來的紅毛。
項越搬起油桶往甲板跑,黏糊糊的腳印一路拖到船舷。
敵人援兵的距離越來越近,項越瞥了一眼,十來個壯漢近的都能看清長相。
項越笑了笑,咬開打火機蓋,火苗竄起。
他回頭看了眼駕駛台。
劉成濟在壓最後幾下泵油杆,發動機咳了兩聲,終於噴出黑煙。
項越不再猶豫,左手打了個響指,右手把打火機往油跡上一丟。
“轟”地一聲,火牆躥了起來,烤得人臉發燙。
“操!退後!火勢太猛!”馬仔們在火牆前刹住腳,鋼管劈裡啪啦掉在地上。
項越退回船艙,看見連虎砸暈最後一個馬仔,陳文癱在角落衝他比了個耶。
船身猛地一晃,發動機怒吼著帶動螺旋槳。
碼頭的燈光在火牆後漸漸變小,變成幾點模糊的光斑。
脫險了,項越的後背砸在艙板上,胳膊甩在一旁,連站起來的勁都沒了。
方才狂飆的腎上腺素,隨著急促的呼吸一點點消退。
連虎半跪在地上,直直的栽下去,額頭磕在陳文腳邊,手指還保持著握刀的姿勢,其實刀早不知道甩哪去了。
“虎哥!”陳文爬過去推他肩膀,手沾了滿掌血。
連虎眼皮半睜,嘟囔著“哥你先走”,整個人就暈過去了。
項越想撐起來,手肘剛離地就摔回去,肋骨疼得吸氣都費勁:“小、小文,醫療箱,,,”
陳文爬進儲物艙,翻出個生鏽的鐵盒,裡麵有碘伏和繃帶。
他撕開連虎的衣服,手猛地抖了一下。
後背三道血口交叉著劃開,皮肉外翻,血不停的往外冒。
背上的皮膚更是腫的發紫,腰上還是青一塊紫一塊的,全是棍子砸出來的淤痕。
“虎、虎哥這...”陳文喉結滾動,手抖得像篩糠,指尖碰了碰連虎的肩膀,又猛地縮回來。
“越哥!虎哥發高燒了,怎麼辦。”
連虎身上滾燙,陳文嚇得六神無主。
項越半靠在鐵桶上,自己的左臂全是淤青,肘關節腫得彎不了,硬撐著指揮:“先止血...撕繃帶,用碘伏衝傷口。”
陳文這才反應過來,按照項越的指示,給傷口用碘伏消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