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城區飄著早茶香,桑塔納急刹在洪星樓下。
洪星一樓的門半開著,往日裡總有人在門口吞雲吐霧,今天卻靜得能聽見風聲。
刑勇踩著樓梯往上走,樓道裡飄著股沒散儘的煙味。
“老祝?疤蛇?”刑勇踹開教室的門。
往常這個點該有人扯著嗓子背刑法口訣,現在隻剩歪倒的塑料凳。
他找了一大圈,各個教室和辦公室全跑遍了,都沒找到一個人。
最後,他推開食堂的門。
祝州坐在靠窗的位置,頭埋得低低的,麵前的煎蛋冷在盤子裡。
旁邊還坐著劉老太和舒柯,三人看著冷粥出神。
刑勇心跳漏了半拍,
“人呢?都死哪去了?”
祝州的勺子掉進碗裡。
“越哥和虎子在香江出事了,疤蛇帶著六十個兄弟去了,上午的飛機。”
刑勇臉色煞白,跑上去拎住祝州的衣領:“為什麼沒人通知我,老子不是兄弟?當我是外人?”
祝州苦笑著扒開他的手,領口扯開道口子,
“不是不帶你,去香江要辦通行證,你是唐宮的人,總不能在洪星辦入職吧,宗成天知道會扒了你的皮。”
刑勇又問:“那阿仁和阿水呢?”
祝州表情有點怪:“也...也去了。”
“那是敵特!過去不怕他們搗亂?”
刑勇想不通,這麼要緊的行動怎麼會帶上阿仁阿水。
祝州從凳子上拎起個紙箱,封麵上歪歪扭扭寫著“孫亮”“六子”“阿水”...
“這是啥?”刑勇彎腰撿起一張,裡麵掉出張皺巴巴的紙,是二毛畫的三個火柴人,旁邊標著“越哥”“虎哥”“二毛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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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遺書。”祝州聲音發啞,“能回來的兄弟拿二十萬,回不來的五十萬安家費。”
“沒什麼敵特之分,他們去就做好回不來的準備了。”
刑勇手指猛地收緊,三天前項越還在電話裡說要給他帶塊手表回來,裝裝門麵。
怎麼突然就這樣了?
一旁吳嬸她們眼睛也紅了,今天一來上班就感覺到不對,所有兄弟臉上沒了笑,排著隊往外走。
但是她們又不敢多問,隻知道肯定發生了天大的事。
“祝州,你跟老子說實話,”刑勇蹲下來,喉嚨發緊,“兄弟們這一去,還能回來嗎?”
祝州盯著牆上的洪星合照沒說話。
照片裡項越勾著連虎的脖子,童詔和鞏沙舉著椰子汁傻笑。
後排站著六十幾個兄弟,每個人臉上透著股傻勁兒。
刑勇看到祝州的表情,癱在地上。
他突然笑了:“老子要那破通行證乾嘛?大不了遊過江!你們不通知我,不代表我去不了!操!”
話沒說完,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,“宗成天”三個字出現在屏幕上。
刑勇渾身的血瞬間冷了。
祝州拍了拍他肩膀:“兄弟,不要衝動,你當我不想去嗎?咱們有咱們的任務,要是越哥和兄弟們回來了,發現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,到時候怎麼辦?”
“我知道了,如果...如果越哥回不來,宗老狗就是越哥的祭品。”刑勇失魂落魄的走出食堂。
“勇哥!”舒柯追出來遞上塑料袋,裡頭裝著幾個蝦餃,“他們...他們走前包的。”
刑勇咬了個餃子,蝦肉混著淚水吃的人心裡發苦。
晨光裡的洪星,終究成了空巢。
那些勇敢飛向香江的候鳥,用翅膀擋住風雨,想給同伴撞出條回家的路。
留在原地的人,守著半碗冷粥、半籠蒸餃,煎熬地等待著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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