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親眼見過項越的能力,房文山或許還能端住架子。
但是最近這兩個月,他親眼看到項越從一個混混走到今天,房文山心裡清楚這小子有多難拿捏。
“三條規矩。”房文山豎起三根手指,
“毒品、軍火、人命。這三條紅線你彆碰,否則老子就算脫了這身皮,也得把你釘在案板上。”
項越從抽屜甩出本藍色冊子,二十八條寫著,
“涉毒員工就地開除,這規矩我比您在意,我隻想好好做生意,不想搞事。”
“至於軍火和人命?”項越嗤笑著扯開領帶,“我還沒活膩給閻王爺攢業績。”
房文山盯著項越,突然問了句:“就算我今天不來,你也會把總部留在揚市?”
“您怎麼得出的結論?”項越倒是真的有些好奇。
“你都要把祝州安排進招商局了,難道不是做好了和陳書記談判的準備了?籌碼就是總部。”房文山說得篤定。
項越差點笑出聲。
這些官場老狐狸總愛把人想成棋盤上的棋子。
他的確考慮把總部留在揚市。
一來陳書記現在急著要政績,條件好談。
二來祝州留在本地,老祝還能幫襯著點。
但要說非揚市不可?,就是想屁吃。
手上的資本,去哪個地方都能給祝州換個編製,又不是隻有揚市有招商局?
頂多費點事而已,2004年有些地方對於投資,特彆是有重大意義的外資,政策上都有優待,人才推薦就是其中之一。
項越往前傾了傾:“該急的不是我,長三角幾個市招商局長的電話,我手機裡存了一整排。”
“房叔,我給您說個實在話,在陳書記辦公室說的都是真話。”
“這個企業我是真當地方招牌做的,市值百億都是保守估計,你們看的可能是現在,我看的是未來。”
他敲了敲桌子:“真想達到那種高度,離不開地方上的支持,要是現在都談不攏,以後做大了,我怕有人背後捅我刀子。”
房文山抿了口醒酒茶,沒說話。他知道項越沒撒謊。
畢竟現在是談兩人綁定的事,誰會在談長期合作的時候編瞎話?
如果物流產業真的能像項越說的那樣,他不肯妥協就正常了,怪不得要和自己頂牛。
要是他,他也會這樣做。
老刑警位置調整的很快,之前都是從陳書記的角度想,現在徹底反過來。
人性啊,是最善變的。
如果項越做成了,遠比硬扒著陳書記的收益大,到時候陳書記都要謝他這個牽線的人。
想通之後,房文山突然笑起來,“行,好小子夠精明。說吧,需要叔怎麼配合?”
項越挑眉,現在又是好小子了?
但他不介意,人與人相處沒有永遠的敵人,隻有永遠的利益。
事到如今,你說項越有多討厭房文山,真不至於,不然兩人不能還坐在這。
商場都全是捅刀的,彆說官場了。
人為自己的利益爭取,也不丟人。
還是那句老話嘛,人不要良心之後,能賺的更多。
上輩子他給人當黑手套,還不是被推出去頂事。
很多事情,出生在那,彆人對你的定位也就在那。
靠誰都不如靠自己這個道理他早就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