項越放在膝蓋上的手攥成了拳頭,指節因為用力發白。
“我當時真的慌了,趕緊買了最快的一趟火車票,一個人跑到揚市。”
“按著他們之前給的地址找過去...可那裡根本沒有什麼‘川味王’火鍋店!”
她的眼神裡充滿了茫然和恐懼,
“那個門麵,變成了一家棋牌室...烏煙瘴氣的,裡麵全是叼著煙、紋身流裡流氣的人,我一進去他們就拍桌子罵娘,把我嚇得人都傻了...”
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讓她絕望的下午,顯得無助極了,
“我不死心,就去問旁邊開小賣部的阿婆。阿婆四處看了看,偷偷跟我說,彆多問,我惹不起的。”
“她說之前那對開火鍋店的夫妻...好像惹上什麼麻煩,突然就…不見了。”
“不見了?”項越皺眉追問,“一個大活人,還有那麼大個店...”
“是啊!就是活不見人,死不見屍!”
王姐的情緒激動起來:“我馬上去報了案!就在...就在秀明分局!”
她急切地看著項越,像是在尋求認同,
“越哥,您說,在咱們揚市,大活人,兩口子,還開著店,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呢?警察總該管吧?”
項越的心一下沉了下去。
秀明分局!又是這裡!
如果是彆的分局可能還會認真調查,但是秀明分局,兩年前可是陳聞當局長。
他麵上保持鎮定,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,點點頭,
“當然應該管,然後呢?警察怎麼說?”
王姐的眼神黯淡下去:“最開始確實有人接待我,做了筆錄,讓我回去等消息。”
“我人生地不熟的,就在這揚市租了個最便宜的小單間,一邊打零工,一邊等消息。”
“我隔個幾天就去分局問,一開始還有個警官敷衍我兩句,後來...就沒有後來了,沒有人理我了。”
她苦笑了一下:“兩個月後,我去問,人家就說案子沒進展,讓我彆總去,影響他們工作...”
“我一個外地女人,沒門路,沒靠山,能怎麼辦?”
說到這裡,王姐再也控製不住,眼淚嘩嘩的流,她用手背胡亂擦著。
“我能怎麼辦呢?我不能丟下欣欣不管啊!我隻好回川省把她接了過來,那時候她才三歲,什麼都不懂,天天問我,媽媽爸爸去哪了...”
王姐用圍裙擦著眼淚,卻怎麼也擦不儘,她邊哭邊繼續說,
“我每天晚上推著小車擺攤,欣欣就坐在旁邊畫畫,白天沒客人的時候,我就帶著她滿大街貼尋人啟事...”
她從圍裙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尋人啟事,上麵的字跡已經模糊泛黃。
“我不知道貼了多少張,電線杆上,牆上,店門口,我看見人就問,見過我姐姐姐夫沒有...”
“有時候碰到好心人,會看兩眼,搖搖頭,更多的時候,人家看都不看一眼!”
王姐徹底崩潰了,趴在沙發扶手上痛哭,
“我也知道沒希望了!兩年了!整整兩年了!要是還活著,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?”
“可是我不甘心啊!好端端的兩個人,怎麼說沒就沒了!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