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奇偉在接待室裡來回踱步,煙一根接著一根。
“局長...”小警員站在門口,聲音有些發顫,“項越不肯來...”
管奇偉猛地轉身:“什麼?”
“他說...他不來。”小警員低著頭,“李隊勸了,沒用。”
管奇偉的臉色陰沉下來:“他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?”
小警員不敢接話,隻是默默地站著。
管奇偉冷哼一聲:“行,我倒要看看,他有多大能耐!”
他抓起桌上的香煙,大步走出辦公室,小警員趕緊跟上。
一路上,管奇偉的心裡還在盤算著怎麼給項越一個下馬威。
可當他推開審訊室的門,看到項越的那一刻,所有的想法都煙消雲散。
他一踏進審訊室,濃重的血腥味讓他眉頭一皺。
當他的目光落在椅子上那個渾身是血的人身上後,
管奇偉臉上發白,腿肚子猛地一軟,扶著門框才沒跪下去。
項越,幾億外資的負責人、重點項目的投資商,竟然...竟然被弄成了這副鬼樣子!
在他管奇偉的審訊室裡!
完了!全完了!
管奇偉感覺天旋地轉,冷汗一下子浸透了白襯衫。
“項...項總!”他幾乎是撲到項越麵前,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
“誤會!天大的誤會啊!手下人不懂事,讓您受委屈了!快!快給項總打開手銬!快!”
他一邊吼著,一邊手忙腳亂地指揮。
李隊長聽到怒吼,手指抖得厲害,鑰匙串嘩啦作響,半天對不準鎖孔。
項越就那麼歪著頭,靜靜地看著管奇偉的表演,看著他額頭上冒出的冷汗,看著他顫抖的腿。
嘴角那抹諷刺的笑意,越來越深。
“喲,管局長,親自來請我啊?”項越笑得陰冷,“這手銬,是你的人給我戴上的。”
“我這一身傷,是你的人打的!現在你說誤會?”
管奇偉張了張嘴,卻不知道怎麼解釋。
項越動了動被銬得麻木的手臂,鋼銬嘩啦一聲響。
“怎麼,不繼續屈打成招了?不是要定我個悍匪頭子和房文山勾結嗎?”
他頓了頓,又說道:“我這人,記仇,也記疼。”
“想讓我走?行!”
他猛地一扯手銬,金屬撞擊聲在審訊室裡那麼刺耳:“我就這樣去,讓所有人都看看,揚市公安局是怎麼’依法辦案’的!”
管奇偉僵在原地,臉上最後一點血色也消失了。
他看著項越那張平靜的臉,再想想陳書記的話。
他知道,項越哪是要走?這是要把他的臉皮、甚至他的烏紗帽,都釘死在審訊室的恥辱柱上,用來撿回項總的臉麵!
冷汗,順著管奇偉的鬢角滾落。
審訊室裡死一般的寂靜,隻剩下項越指尖滴血的嗒嗒聲,像是死神在倒計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