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把山影拉得老長,給石頭村鍍上一層暖黃。
村口,傳出一陣清脆的“咚咚”聲。
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,挑著貨郎擔子,搖著撥浪鼓,不緊不慢進村。
他穿著藍色棉襖,皮膚不黑,眉眼帶笑,看起來很乾淨。
擔子兩頭的貨箱裡,針頭線腦、糖果點心、花布梳子,碼得整整齊齊。
他叫小豆子,人如其名,個子不大,一雙眼睛透著機靈。
小豆子一開始是疤蛇的小弟,可能是跟著蛇老大三天餓九頓,是所有來的兄弟裡麵個子最小的。
廢話,把連虎派過去的話是誰賣誰啊?
也得村長家敢下手啊,小豆子這樣人畜無害又機靈的就是最好的選擇。
聽到撥浪鼓的聲音,幾個在村口玩泥巴的娃子圍了上來。
小豆子笑著問年紀稍大的孩子:“小娃娃,村長家怎麼走?”
孩子看著糖果咽了咽口水,指了指村裡最氣派的石頭院子。
“謝啦。”小豆子從貨箱裡抓了一小把糖,塞給孩子們,然後挑著擔子,朝村長家走。
村長家,村長徐富貴和老婆子,還有小閨女翠兒,圍在桌邊吃飯。
有進賬了,夥食自然就好。
桌上有一盤青椒炒肉,一碗炒雞蛋,還有一盆冒著熱氣的玉米麵。
“咚咚,咚咚。”
撥浪鼓的聲音在院門口停下來。
“有人在嗎?”
村長媳婦放下碗筷,起身去開門。
門口,年輕人放下擔子,正在用袖子擦汗。
看見有人開門,眼睛一亮,笑得更熱情了:
“大娘,打擾了,請問這是石頭村村長家嗎。”
村長媳婦一看門外又是個貨郎,眉頭皺起。
“是啊,你誰啊?”
“太好了,可算找著了。”小豆子鬆了口氣,忙不迭說,
“我是崔炳的朋友,也是一起跑貨的,大娘你可以叫我豆子。”
聽到崔炳的名字,大娘臉色微變,眼神閃爍。
小豆子像是沒看見,自顧自說,話裡還帶著埋怨,
“您說炳哥這人,前幾天一早就跑了,說是來石頭村看看,可能有個好前程,這都幾天了,人沒回去,貨也不跑了!我們在縣裡合租屋都催租了!”
“一起跑貨的兄弟也都幾天沒見著他,電話也打不通,我們尋思著他應該是直接入贅了,哥幾個就讓我把他留在屋裡的家當送過來,免得他再跑一趟。”
他一邊說,一邊抬腳就要往院子裡走。
大娘聽到入贅,嘴角狠狠抽了兩下,臉色更不自然了。
啥都料到了,沒料到這崔炳是個漏勺啊,入贅是個光榮的事情嗎?他怎麼什麼都和彆人說!!!
徐富貴見妻子久久不回,也到了院子裡,正好聽到後半段話。
他趕忙走到門口堵住豆子進門的路,順勢搶過話頭:
“是有這麼回事,不過那天他吃完飯就走了,說是要去彆的村子轉轉。”
小豆子心裡冷笑,嗬嗬,當他是炳哥?這麼容易就被忽悠過去?
老子今天不把你們玩死,就不叫豆子!
“走了?”小豆子裝的一臉錯愕,撓了撓頭,
“不能啊!他跟我們說得清清楚楚,就是石頭村,村長家,說是要娶村長的閨女,叫...叫翠兒,對吧?”
“還有他那些東西...”豆子指著貨郎擔,“我這大老遠挑來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