鞭梢還在往下滴血,有阿炳的,也有所有礦工的,又黑又稠。
阿炳假意甩了甩鞭子,看到黑狗一抖,笑了。
果然,這玩意,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爽。
黑狗看著阿炳一步步逼近,越發害怕。
“你彆過來,彆過來!”
話音未落,阿炳手臂一抖,手腕翻轉!
“啪!”
皮鞭在阿!炳!手!裡!炸了!
不是抽,是炸!
凝聚了所有怒與恨的黑色殘影,在黑狗的臉上爆炸!
“嘶,啊啊啊啊啊啊!”
這一鞭太狠,黑狗半邊臉皮開肉綻,血珠子炸出血霧。
他捂著臉,在地上瘋了一樣打滾,嚎得不像人聲。
阿炳麵無表情,又向前一步,
“這一鞭,是替老黃抽的,你打死他的時候,他求過你吧?”
黑狗隻顧著哀嚎。
阿炳眼神更冷,反手又是一鞭!
“啪!”這次抽在大腿上,布料撕裂,留下一條血淋淋的鞭痕。
“這一鞭,為所有被你當牲口使的兄弟。”
“炳哥,我也是聽命行事啊!”黑狗哭喊著,試圖甩鍋。
“聽命?”
阿炳笑了,笑得讓人發毛,
“聽命,就可以不把人當人?”
第三鞭,接踵而至,狠狠抽在黑狗握鞭子的右手上!
指骨被硬生生抽裂,黑狗握著變形的手指,疼得渾身痙攣,
“這一鞭,是為那些被你們打死,連屍骨都找不到的人!”
黑狗在地上翻滾,哀嚎,求饒,涕淚橫流,哪裡還有“狗爺”的威風。
他想說話,可是劇痛讓他隻能發出哀嚎。
阿炳越抽越平靜,平靜底下,是壓抑到極致的怒火。
他每說一句,就抽一鞭,像是在替所有冤死的亡魂討債!
“礦上死了多少人?累死的,打死的,意外死的,嗯?”
“啪!”
“你們他媽的在上麵吃香的喝辣的,老子們在礦裡連豬食都啃不上!憑什麼?”
“啪!”
“就憑你們有鞭子?就憑你們是這裡的‘天’?”
“啪!啪!啪!”
一鞭又一鞭!抽在黑狗身上,也抽在王莽的心上!
“你不是很喜歡用鞭子嗎?”阿炳一把揪住黑狗的頭,把他血肉模糊的臉提起來,對著自己的眼睛,
“感覺怎麼樣?爽不爽?說啊!”
“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。”黑狗的慘叫已經變成啜泣,他徹底崩潰了,
“炳哥,求求你饒了我,我把錢都給你。”
阿炳終於停了下來,鬆開手,任由黑狗的腦袋磕在地上。
然後舉起鞭子,用鞭梢點了點自己的臉頰,那裡,有一道結痂的血痕。
“最後,這三十鞭!是老!子!的!”
“來了礦場六天,你打了老子二十二鞭,老子不喜歡欠賬。”
“今天湊個整,該還了,狗爺。”
說完,他手腕一抖,用了一個巧勁!
鞭梢如毒蛇吐信,抽在黑狗嘴上!
兩顆牙混合著血沫飛了出來!
“給老子把嘴閉上,吵得老子頭疼!”
鞭子抽聲不斷。
黑狗被打的不成人形,最後連叫都叫不出來,隻能躺在地上苟延殘喘。
王莽站在邊上,看著眼前如判官行刑的畫麵,激動的渾身顫抖,血液在血管裡瘋狂燃燒!
他看到的不是一個人在複仇,而是一頭被囚禁了太久的惡鬼,終於掙斷了最後的鎖鏈!
他甚至覺得,阿炳抽得還不夠狠!
帥爆了,操!
三十鞭抽完,阿炳終於停手。
鞭子已經被血徹底染紅,不停往下滴血。
他隨手丟掉鞭子,走到奄奄一息的黑狗麵前,緩緩蹲下。
指尖多了一抹寒芒。
黑狗模糊的視線裡,寒芒就是死神的鐮刀。
他感受到阿炳身上的殺氣,腎上腺素飆升,用儘身體最後的力氣,
“彆...彆殺我,我有錢,錢...都給你。”
阿炳笑了,不加掩飾的嘲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