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堰家。
平日裡乾淨整潔的書房現在一片狼藉,地上全是碎瓷片。
張副局長像個犯錯的小學生,站在書桌前一動也不敢動,濕透的褲腳上還沾了幾片茶葉。
“所以,”王堰指著張局,眼睛通紅,“你就這麼灰溜溜一個人回來了?”
“市長,項越實在是...”
張副局長腮幫子抖了一下,話才說了一半,就見紅木筆筒在眼前不斷放大。
他身子一偏,筆筒擦著耳朵飛過去,砸到牆上砸出個凹坑才掉在地上。
“我不想聽他的名字!”王堰沒意識到他已經失控,對著張局大聲咆哮。
甚至因為張局的躲閃火更大了,氣的口不擇言,
“連一個癱在床上的病秧子都抓不回來,廢物,你他媽就是個沒用的東西,老子要你還有什麼用!”
張經理和手下的亡命徒已經消失了好幾個小時,八成是落在項越手裡。
現在,項越個王八蛋有政協委員的護身符,王堰也沒辦法動他。
時間每過去一秒,就等於項越手裡的刀,離自己脖子近了一分。
王堰怎麼可能不急!
他倒是想直接把項越乾掉,隻是怎麼下手啊,項越身邊又是殺手又是副市長的女兒,能動嗎?
“去找!給老子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!”王堰一巴掌拍在書桌上,“絕不能讓他們開口!”
張副局長偷瞄王堰瘋魔的臉,心裡直叫苦。
現在是2005年初,不是十年後,天網還在籌備,手機定位也不是想查就能查。
在偌大的省會想藏幾個人,太容易了。
但是反過來,想把幾個人揪出來,簡直是大海撈針。
這他媽不是為難人嗎?大半夜去哪找?
同時,一股慶幸從他心底悄悄冒出來。
還好,還好在醫院的時候沒把項越往死裡得罪。
能把市長逼到失態的對手,其能量和手段,不言而喻。
最後鹿死誰手,還真不一定。
“是!我馬上去辦!”張副局長應得響亮,一路倒退著出了書房。
命令一層層壓下去。
深更半夜的,市局的人像被捅了窩的馬蜂,傾巢而出。
警笛聲劃破寧靜的夜,一輛輛警車呼嘯著衝向城市各個角落。
很多還沒睡的江城百姓扒著窗戶看熱鬨,心裡直犯嘀咕,這是出啥大事了?有人造反?這陣仗,可是好些年都沒見過了。
晚上十一點四十七分,江城花園國際大酒店。
值班經理睡得正香,急促的敲門聲和“警察!開門!”把他嚇醒。
心驚膽戰地披上外套,剛把門拉開一條縫,就見十幾個麵帶不善的警察堵在門口。
“項越,還有他手下住哪些房間?把信息都給我調出來!”
經理心裡直打雷,項總這是犯多大事了?
惹得這麼多警察興師動眾,大半夜搞突襲?
他不敢怠慢,一邊賠笑一邊調記錄,
隻是心底暗暗發愁,可惜了,酒店即將失去一個長期包房的大客戶。
畢竟看這陣仗,項總怕不是叛國了哦,希望彆連累到酒店。
警察拿著房卡衝進項越住的行政套房,裡麵空無一人。
然後就和抄家似的,連吊頂都撬開看過,整個套房除了幾件換洗衣物和日常用品,屁都沒找到。
帶隊的隊長麵色鐵青:“把這層樓,全都給我查了!”
十二層的住戶也是倒了血黴。
大半夜睡的好好的,門從外邊刷開,燈光大亮。
住客們剛想罵,就看到黑漆漆的槍口。
嗬嗬,誰敢再罵?
2005年可沒什麼投訴熱線,當場給你打一頓,你都沒處說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