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生死看淡,不服就乾!”
嘴裡嘟囔的童伴稚,此刻正騎著單車,衝鋒在海拔三千八百來米山穀中。年輕,確實好,有使不完的力氣。不過,年輕人嗎?持久性不太好。
口號可以喊得震天響,但是沒有力氣,單車還是無法前進。生理性的沒有力氣,僅僅靠一句空洞的口號,喊得再響,還是沒有力氣。
“薛灝濭,你個狗日的,不得好死!”童伴稚的單車實在是沒有力氣衝鋒了,但是一想到那個狗日的薛灝濭,咬牙切齒之間,就能讓自己充滿了力量。曾經的那幾個陡峻的山坡,都是依靠著這股精神力量,衝刺上去的,可謂是屢試不爽!
“作為一個高等動物,一定要有一個自己喜歡的人,自己愛的人。”這句話,是童伴稚精知心理學專業課老師曹雪苓的至理名言。關於怎麼判定自己是不是自己喜歡的人,或者說是自己愛的人。曹老師的分析,更是鞭辟入裡,讓你的後脊背發涼。
“怎樣判斷你是不是愛她,很簡單。就是在你最疲憊、最痛苦、最無助的時候,如果你想起她,自己的這種疲憊感、痛苦感,無助感不能消失,那就說明你不愛她。而如果說,你一想起她,就能讓你像打了雞血一樣滿血複活,那就說明她是你愛的那個人。”
而此刻,童伴稚有點兒恍惚了。他遇到了一個自己一想起他,就讓自己荷爾蒙上升,像打了雞血一樣滿血複活的人,而這個人,正是薛灝濭。童伴稚確認自己的性取向是正常的,而且自己也不喜歡他,特彆討厭他,憎恨他。
“曹老師,你有沒有自己愛的人。就是你一旦想起他,你就可以充滿力量的人。”班裡好事的女同學,一旦聽到這樣的八卦,怎麼可能放掉這樣的機會。
“這個,很遺憾,我現在還沒有遇到。不過,我相信自己會遇到這個人!”
“曹老師,你自己都沒有遇到,怎麼能確定這樣事情是真的。”
“很多東西,很多感受,都是可以同理的,你們知道嗎?雖然在人際交往之間,我們有獲得這樣的感受,但是在運動的時候,我獲得過這樣的感受。比如吧,我喜歡打羽毛球,羽毛球就可以給我這樣的力量。記得學院曾經有一次五千米的田徑考試,我跑了兩千米就覺得跑不動了。這時候呢,我就把這個跑步,想象成自己正在打羽毛球。頓時,自己就感覺自己身上充滿了無儘的力量,很輕鬆地完成了這次的五千米。從那一天開始,我就知道,這句話是真的。如果你們還是不信,咱們就一起跑一個五千米試一下。”
“曹老師,我們信!”當聽到曹老師說,不相信,就要跑五千米的時候,班裡的所有女生都相信了。“不用跑,我們也信!”幾個嘰嘰喳喳的女生,還心虛地給曹老師做著保證。
至於這幾個女生到底信沒信,你從一個宿舍六個人四十二群中,可以找到許多種不同的答案。想起自己上學的情景,又好笑又心酸!童伴稚進入紫柿子心理谘詢公司,就是曹雪苓老師推薦的。而讓童伴稚恨之入骨的薛灝濭,據說是曹老師的大學同學。至於他們之間有沒有故事,童伴稚也不太喜歡打聽這些少兒不宜的內容。
六月仲夏,驕陽似火,火雲如燒,燒芒土烈,烈日炎炎,炎氣水暑,暑氣熏蒸,蒸騰木爍,爍玉流金。而海拔三千八百四十八米的野豬埡,清風沁骨,怪石嶙峋,歸樹參天,宛如一座爽文小說中的避暑秘境。
此刻,人跡罕至的野豬埡,被人為地打擾到了。一頭三百多斤的雄性野豬,亦被一種神秘力量控製住了,似乎在醞釀什麼陰謀。而打擾到這頭野豬的人,正是剛剛遭遇到一年之久職業霸淩的童伴稚。
棄車步行的童伴稚心悅前行天濯池,突然在自己五六米的地方發現了一頭正在午睡雄性野豬。心想,如果此刻自己有一二十個狐朋狗友,或者是酒肉朋友,那麼自己將享受一頓美餐。然而,此刻自己孤身一人,著實令其有些懊惱。
童伴稚仔細地觀察了這頭野豬。這頭黑的發亮的野豬,半躺著,渾身的鬃毛卻像鋼針一樣釘在脂肪外立麵,靈魂和肉身一樣,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可侵犯。突然間在他腦海間,閃現了表哥黃青念的話:豬是一種雜食性動物,野豬不僅啃食植物的根莖和果實,還可以啃食動物的肉身。想到這裡,不由得讓其渾身寒顫。
童伴稚迅速地做出了戰鬥姿勢,和這頭野豬對峙著。儘管這頭野豬,依舊還在午睡。所謂的對峙,亦為童伴稚在緊張時刻,出現的意識錯覺。童伴稚邁著篩糠一樣的腿,小心翼翼地往後退。在發現這頭野豬之前,也就是今天之前,童伴稚覺得體如篩糠,純粹扯淡,就是文字工作者的意淫。然而,在生命的最後關頭,他竟然獲得了罕見的機緣,體會到了腿如篩糠一樣的體驗。
伴隨著童伴稚的後退,這頭野豬逐漸地抬起頭,但沒有多餘的動作,就有點兒像人類剛睡醒前的鬨覺,目光呆滯。童伴稚費了半了小時,在野豬埡倒退了十五米。就在此時,這頭呆如木雞的野豬,仿佛被神靈召動了,眼神中出現了憤怒之色。野豬站起來了,活動了一下身上的鋼針,然後不顧一切地朝童伴稚衝來過來。童伴稚伸出了自己的左手,準備和右手一切握著登山杖和野豬進行殊死較量。然而,野豬重重的身體已經把他撞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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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己吃了十幾年的豬肉,想不到自己最後被野豬給吃了。老表黃青念告訴自己野豬是雜糧性動物乾什麼呢?就是為了讓自己被野豬吃嗎?”伴隨著身體被撞飛,童伴稚微弱的意識正在消失。
……
“福澗藏實玖,安康保溪屯。”這十個字,是艾家屯家譜的字輩,十字輪回。從康酩王朝到今日的康昵國朝,已輪回百餘世。雖然幾經戰火,然而在這海拔將近四千米的高山之上,沒有任何一個王朝可以對艾家屯窮兵黷武。
“天濯池”,就是一個高山天池。與眾多天池不同的是,天濯池可以治愈一切心理問題。這是童伴稚最為敬重的曹老師給他說的。按照辯證法的觀點,一切關於絕對觀點的詞彙,通常都是錯誤的。這些詞語包括:一切,所有,絕對,萬無一失,……
出發天濯池,童伴稚剛騎出城市,剛剛來到一個小鎮,就被一個小貨車給碰了一下。問題不大,他也沒有過多糾纏,準備再次出發。
“小夥子,你是一個不錯的孩子。前途,需要有人指點兒啊!”坐在小貨車車廂裡的一個算命半仙,突然來了這麼一句,給童伴稚嚇了一跳。貨車不能拉人,這人貨混裝,遇到譚警官又是一個名場麵。說不定,這貨能給譚警官算一命,譚警官就不會查那輛奔馳車了。
“是嗎,好!謝謝,不用了!”
“怎麼就,好,謝謝,不用了。”半仙先生很不滿童伴稚的這種謙卑態度。“小夥子,你覺得你這樣說,顯得你很有禮貌,是吧!”
“卦不空出!我懂,但是,我不用。”童伴稚表示自己懂規矩,不煩半仙之人勞心。
“你懂個屁,上了兩天學,看懂幾個字,認為什麼都懂了。卦不空出,是對天機的尊重和避免因求問天機而折福。”半仙念念有詞的說道,犀利而不失禮數。“今天,你被車撞了需要賠償,而我坐在車上需要交車費。我給你算這一卦,是對因果的回饋。”
“不用了,沒事!”
“把手伸過來!”半仙用了一種不容質疑的語氣對童伴稚說,童伴稚隻得乖乖地把自己的手伸出來,讓他給自己看一下手相。看手相這個東西,還是有科學道理而言的。畢竟,我們從事的很多行業,都是可以在手掌上展現的。
隻是,這個半仙並沒有看手相,而是在給童伴稚號脈。這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的半仙嗎,這倒是有點兒像是一個老中醫。
“小夥子職場不順,工作太認真了,耗費了太多精氣。而且還受到了委屈,導致體內陽氣匱乏。”半仙迷之眼睛看了看童伴稚,他雖然心念一動,但是還是堅持他的所謂信仰,倔強地抗爭著科學給他賦予的意義。“你現在之所以並無大礙,是因為你現在所處的位置,在你老家的南方,這裡可以給你補充體內的陽氣。”
“小夥子是我的有緣之人,我們之間有前世因果。雖然你的目的地是一個至陽之地,然而路程中,卻有幾處至陰之地。”半仙閉住雙眼,好像回憶自己的前生因果。“我改變不了你的因果,隻是告訴你一個錦囊。你可以理解為,這是一個道理。受到委屈的人,體內缺乏陽氣,最好走南邊。”
“好的,謝謝仙長!”童伴稚說完這句話,騎著車子繼續前行。身為新時代的大好青年,怎麼能相信封建迷信的那一套呢!但是,耳邊又響起了奶奶的話,對於這些封建迷信,不能全信,但是也不能不信。
一個無神論者,在什麼時候,最容易相信封建迷信,就是在這個人遇到了挫折的時候。靠南邊走,那是不可能的。作為一個陽剛少男,走南邊不是不打自招地說自己虛嗎?
既不能走南邊,也不能走北邊,那就隻能一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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