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樓……安然無恙……還能踢足球……
這……這踏馬是什麼魔幻現實主義劇情?!
“你……你確定他們腦子沒摔壞?!”陳主任憋了半天,才從喉嚨裡擠出這麼一句自己都覺得荒謬無比的話。
“陳主任!”王老師的聲音帶著崩潰:
“我拿我這三十多年的教齡擔保!他們看起來比我們所有人都清醒!”
“不僅如此,他們的動作還靈活得很!那球踢得……比我們班體育委員都穩!”
“……”電話兩端,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。
隻有那若有若無的、歡快的跳皮筋的童謠聲,仿佛隔著電話線,鑽進了辦公室每一個被震得魂飛天外的老師耳朵裡,顯得無比詭異又……荒誕絕倫。
就在教師辦公室陷入集體石化、被“跳樓後安然無恙跳皮筋”的魔幻現實衝擊得七葷八素的同時,另一場風暴的中心——校長蘇文昌的辦公室,也正經曆著最初的驚濤駭浪。
“砰!”
校長室厚重的實木門被一股蠻力狠狠撞開,門板砸在牆上發出沉悶的巨響。
張老師如同被鬼追著,臉色慘白如紙,頭發散亂,額頭上全是冷汗,踉踉蹌蹌地衝了進來,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和奔跑而撕裂變形:
“校……校長!出……出大事了!跳……跳樓了!三個學生……從……從三樓跳下去了!”
“就……就是今天剛轉學來的那三個跳級生!”
他的聲音帶著哭腔,巨大的衝擊讓他幾乎站立不穩。
辦公室內,氣氛卻與張老師帶來的末日消息截然不同。
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後,蘇文昌校長正襟危坐,他穿著一身潔白的白色半袖襯衣和西褲,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。
此刻,他正微微傾身,手持一把紫砂小壺,神情專注而閒適,將滾燙的沸水緩緩注入麵前一個同樣小巧精致的紫砂杯中。
嫋嫋的水汽升騰,帶著龍井茶特有的清雅豆香,彌漫在空氣中。
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,在他沉穩的臉上投下明暗相間的條紋。
張老師那足以掀翻屋頂的驚恐呼喊,似乎隻是投入這靜謐茶香中的一顆小石子,僅僅讓蘇文昌握壺的手腕極其輕微地頓了一下,水流依舊平穩如初。
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,仿佛張老師報告的不是三條人命攸關的慘劇,而是“今天食堂的包子有點鹹”這種瑣事。
直到那杯茶湯色清亮、香氣氤氳的龍井被穩穩地注滿七分,他才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紫砂壺,動作輕巧得沒有發出一絲聲響。
蘇文昌終於抬起頭,看向門口幾乎要癱軟下去的張老師,還有緊隨其後、同樣麵無人色的另外兩個聞訊趕來的中層乾部。
他的眼神平靜得像一泓深不見底的古潭,沒有絲毫波瀾,隻有一絲幾不可察的了然。
“慌什麼?”蘇文昌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,瞬間壓下了張老師急促的喘息和辦公室裡驟然升起的緊張氣氛。
他拿起小巧的紫砂杯,湊到鼻端,深深嗅了一下那醉人的茶香,才緩緩開口,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:
“如果你說的是今天來上學的三位天才學生的話……”
“不就是跳個樓嗎?毛毛躁躁,成何體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