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部落三百多人，男女老少，便順著北王進軍的路線，來到了遼東。
遼東給他們提供的食物，就是粗糧，可好歹是活了下來。
因為煤炭管夠，又有蒙古包保暖，倒是沒凍死。
他們這個小部落，算是運氣不錯的，碰到了大草原的東家，去草原上進貨牛羊，最後被相中，帶來了京城。
整個部落都來了，全都成了這位東家的雇員。
趙清虎嘴角抽了抽，原因無他，這大草原的東家也不是啥好人，除了給吃的喝的，工錢少的可憐，基本上就是管吃管住。
“問問他們，以前在草原上，靠什麼生活，日子怎麼樣？”
不問不知道，一問嚇一跳。
納吉兄弟兩人，甚至是他們部落的生存條件，比趙清虎想象的還要困難。
牛羊、牧馬，都不是自己的，是不能輕易宰殺吃肉的。
這幫人，等於是他們服務的王爺的包衣奴才啊。
難怪說，草原人最常接觸的食物是奶食。
遊牧民族，連放牧的牲口都不屬於自己，那日子之艱苦，可以想象。
難怪大草原的東家，就是管吃管住，這幫家夥便老實了，一個個膀大腰圓的，乾起了跑堂小廝。
草原漢子，吃肉多，吃奶多，但是，也不是天天吃飽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，能吃飽的日子屈指可數，甚至年景不好的時候，第一個餓死的就是他們這種小部落的人。
也就是要出去劫掠的時候，王爺才會允許他們殺點牛羊吃好點。
參與戰鬥的，都是部落的勇士。
或是去搶其他部落的牧場，或是去為王爺征服敵人。
當然了，南下劫掠，也是最大目的之一。
若是表現好，被貴族們相中，留下來當做衛士，日子就能上一個檔次。
趙清虎問的有些仔細。
經過納吉兩兄弟的敘述，就是翻譯都有點懵。
有些事情，他都不知道。
就比如這些草原漢子們要給貴族服務、戰鬥，馬匹、武器，甚至是糧食都需要自己解決。
打仗劫掠的時候，有了戰利品，讓貴族滿意了，自己你才能分潤一些好處。
若是沒有戰利品，或是打了敗仗，那就慘了。
你們一家的日子，會更加艱難，甚至連待在部落內，遊牧的生活都無法保障，是需要“賠償”的，賣兒賣女，甚至賣了全家，直接成為奴仆也不是不可能。
趙清虎揉了揉眉心，看了看眾人，見所有人都一臉震驚看著納吉兩兄弟。
他們無法想象，草原上生活的牧民，日子竟然如此淒慘。
難道，隻有貴族才有好日子過？
笑了笑，趙清虎擺了擺手，“把這烤全羊切下十斤給他們，就算是我送給他們的，還有酒，管夠。”
“爵爺！”
那小老頭麵露意外，也有些猶豫。
對這些草原人太好，他怕東家回來了會找他麻煩。
趙清虎擺了擺手，“無妨！”
沒想到，趙清虎因為這個，竟然獲得兩兄弟的祝福。
很熟悉的一句話，趙清虎卻是感慨萬千。
“淩軒，這些草原人的生活狀態，他們的艱難，你回頭去一趟《大淵日報》，讓他們整理整理，上報刊登出來。”
“知道了老爺。”
“不談這些了，咱們也來享用這美味。”
“嘿嘿，那老餘我不客氣了。”
人老精，鬼老靈，對於草原漢子的遭遇，除了趙清虎，表現最平淡的就是老餘了。
畢竟是從邊軍中退下來的，對於草原上牧民的生存狀態，老餘頭還是知道一些的。
大淵皇朝的邊軍中，可有不少蒙古人投效，對他們的貴族，深惡痛絕，打起來比他們漢人還狠。
撕扯下一口羊肉，果然，跟原汁原味的不一樣，放了香料的。
“爽！”
趙清虎大大咬了一口，再來一口酒水。
他特意點的度數低的，年紀大了，純喝白的扛不住啊。
他們家工坊已經開始釀製啤酒、葡萄酒，很快就能在夏天啤酒配燒烤了，想想就美滋滋。
“老爺，草原上的人過得這麼苦嗎？”
“也有天天吃肉的，少數人而已！咱們中原不也一樣，下層老百姓終究是過得清苦的。”
“總體而言，總是要好一些的，至少老百姓如今大部分吃得飽了。”
趙清虎白眼連翻，這還不是老爺我來了？
有了紅薯、土豆，提升了糧食產量，有了漚肥的新辦法，否則，姥姥！
咱們漢人幾千年，真正做到全民吃飽，至少對於大淵皇朝這個平行空間來說，從未實現過。
吃飽的，總是少數的。
便是有了高產糧種，想要所有人吃飽也是癡心妄想。
除非，能把化學發展起來，真正製造出來化肥。
“不提了，吃吧。”
“老爺，我吃腿。”
“年輕人，想法還挺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