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餘日後,邵春來一行人遙遙望見了一個鮮卑部落的輪廓。高舉合略顯失望地說道:“找了這麼多天,才發現這個小部落,應該沒有多少油水。”
邵春來道:“豬尾巴也有肉,此處已是燕國腹地,我們打完這次草穀,便回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高舉合點了點頭。
“衝!”隨著邵春來一聲令下,子弟兵們挺槍躍馬,如潮水般向部落衝了過去。把守寨門的兩名鮮卑勇士,很快就發現了這夥不速之客,大嚷著朝裡麵跑去,口中大喊著:“頭人,不好了,契丹人打過來了。”
“什麼契丹人,老子是漢人。”邵春來麵帶冷笑,第一個衝進營寨之中。子弟兵戰士也隨後衝入。見敵人突襲而來,部落裡的鮮卑牧民驚慌失措,紛紛大喊大叫地跑回氈房去取兵刃。
很快,子弟兵們便發現了異樣,那些鮮卑人跑進氈房後,竟再也沒有出來,整個營寨突然變得異常寂靜。邵春來心頭猛地一緊:“不好,我們中埋伏了!”
猛然間,一聲虎嘯聲傳來,緊接著,四周的營帳倒塌,一隻隻斑斕猛虎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。邵春來初時大吃一驚,待定睛細看之下,卻不禁啞然失笑,這哪裡是老虎,隻不過是把草紮成了老虎的形狀,再披上虎皮以假亂真罷了。
邵春來的笑容並未持續太久,下一刻,他便狼狽地躺到了地上。原來,他身下的戰馬,陡然見到“百獸之王”,嗅到濃烈的虎尿之氣,又聽到了模仿逼真的虎嘯聲,瞬間被一股恐懼所籠罩,下意識地抬起前蹄,把他直摔了下來。
動物對老虎的恐懼,是深深刻印在骨子裡的。這些訓練有素的戰馬,也未能例外。在見到這假虎的一瞬間,它們感受到了來自古老血脈中的恐懼,紛紛猛地轉頭,不顧一切地向後逃竄,四蹄翻騰,揚起一陣陣塵土,將背上的士兵甩落在地。
接著,營地突然出現了無數的鮮卑士兵,他們手持弓箭,對著子弟兵便是一頓狂射,好多戰士剛站起身,便被弓箭射中。
邵春來抽出腰刀,大聲喊道:“弟兄們,衝過去!”子弟兵們聽到命令,立即冒著箭雨,不顧一切地衝向敵人,儘管前麵的戰友不斷倒下,卻無一人退縮。
鮮卑勇士見敵人衝到近前,也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弓箭,拔出腰刀,與子弟兵們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。雙方你來我往,刀光劍影,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響不絕於耳。
子弟兵們在馬上時,憑借著長達一丈的兵刃占儘了優勢,能夠輕鬆地以一當十。此時馬下步戰,長槍便無法施展,隻能依靠腰刀與敵人近身搏鬥,而這種搏鬥,恰好是鮮卑人最擅長的。
儘管如此,子弟兵們依然展現出了頑強的鬥誌,與鮮卑勇士們打得難解難分。雙方勢均力敵,都拚儘了全力要致對方於死地。一時間,汗水、血水與塵土交織在一起,戰鬥異常的血腥和殘酷。
激戰中,一名鮮卑少女緩緩從帥帳中走出。她見邵春來勇猛無比,一連斬殺了好幾名本國勇士,不禁顰眉蹙頞。這少女摘下弓箭,取了三支雕翎搭在箭弦上,隨著一聲清脆的破空聲,三支箭矢如同閃電般射向邵春來,精準地封鎖了他所有的退路。
邵春來眼見三支箭矢向他射來,竟然讓他無處可躲,隻得一咬牙,避開要害,任一支箭射在自己肩膀上。同射三箭,本是他的拿手好戲,沒想到今天被人用到了自己身上。
鮮卑少女見邵春來居然沒被射死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再次拉滿弓弦,又是三箭齊出。這一次,邵春來躲閃不及,雙腿同時中箭,劇痛之下,他身體一軟,跌倒在地。
高舉合見狀,怒吼一聲,拚儘全力殺到邵春來身邊,一把將他扛起。他知道此戰已敗,但子弟兵的尊嚴和榮譽不允許他們投降。高舉合果斷地命令手下撤退,企圖在絕境中尋找一線生機。
鮮卑士兵豈肯輕易放他們逃脫,紛紛蜂擁而上,緊追不舍。高舉合望著身邊不斷倒下的戰友,心中充滿了悲壯與無奈,他歎了口氣,對邵春來說道:“老邵,看來我們這些人今日都要把性命留在這裡了。”
邵春來勉強擠出一絲苦笑,吃力地說道:“若不是為了救我,你也不會胳膊中刀,以你的能力,或許還能帶人突圍出去。”
高舉合道:“你我共事一場,情同手足,我豈能撇下你獨自逃生?我們兩人殺了那麼多鮮卑韃子,就算死在這裡,也值了!隻可惜,當初沒有聽從張紅旗的勸告,以致辜負了王爺的教導和期望。”
絕望中,隻聽馬蹄聲響,卻是張紅旗率人趕了過來。他手下原都是步兵,此時有了繳獲的戰馬,便立刻變成了騎兵。劉軒命令子弟兵所有戰士都練習騎馬,看來是深有遠見。
那鮮卑少女遠遠站在營寨高處,見敵人來了援軍,緩緩說道:“宇文黑石,你帶五百人從敵人左翼包抄,賀葛登帶兩千人攻擊敵人左後方,待敵人退至右側的如羅山前,兩軍合並將他們圍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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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身後,兩名軍官模樣的漢子立刻單膝跪地,恭恭敬敬地應聲道:“臣等領命!”言罷,二人轉身,迅速組織人馬離去。原來這鮮卑少女,正是燕國三公主,號稱“雪山之春”的慕容飛燕。
獨孤擒虎疑惑地問道:“公主,敵人援軍隻有數百人,我們為何不趁著士氣正旺,正麵將他們一舉殲滅,反而將他們驅至易守難攻的如羅山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