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費孟起剛吃完早餐,正陪著母親在後宅中閒聊。
費母靠坐在太師椅上,目光溫和地看向著兒子,輕聲說道:“兒啊,蘭兒遭賊人侮辱,這並非她的過錯。如今她已經平安歸來,你就彆再每天板著臉了,對她要多多安撫和關懷。”
費孟起坐在母親身邊,輕輕為母親捶著腿,歎息道:“娘,這個道理我明白,可是我心裡……總是過不去這個坎兒。”
費母臉色一沉,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:“有什麼過不去的?你作為丈夫,沒能保護好妻子,本是自己無能,怎能反過來埋怨她呢?當初你就不該孤身一人回來找薑海峰理論,以至於身陷囹圄。若非晉王出手相助,你恐怕早已性命不保了。”
費孟起不願再糾纏此事,岔開話題道:“母親,最近你怎麼總是誇讚漢國晉王?”
費母正色道:“我誇讚晉王難道不對嗎?他來到巴州後,帶來了高產的糧食種子和種植技術,據說畝產能達到上千斤,這樣一來,百姓們就再也不用為吃飽肚子發愁了。”
費孟起不自覺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嘀咕道:“漢人素來狡猾,糧食現在尚未收獲,誰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。”
費母麵色一沉,斥責道:“漢人怎麼了?難道你不知道你娘也是漢人嗎?你自己身上流著一半漢人的血,怎麼能對漢人如此偏見?”
費孟起見母親發怒,連忙賠笑道:“娘,我錯了。我的意思是,我們是羌國人,不是巴州人,我不甘心看到百姓被外來勢力統治。”
費母更加氣惱,她直視著兒子,厲聲說道:“難道你希望百姓們繼續被薑家統治?你三個哥哥都戰死沙場,你自己也為國家立有功勞,可薑海峰是怎麼對你的?再說那國主之位,本就是薑家從前朝篡奪而來,他們手段殘忍,縱容士兵燒殺搶掠,將對他們不滿之人趕儘殺絕,這才坐穩了江山。這樣的政權,有何資格繼續統治此地?”
費母說到這裡,情緒激動,胸脯劇烈起伏。她深吸一口氣,平複了一下情緒,才繼續說道:“時至今日,娘也不再瞞你了。當年我便是前朝宮中的宮女,親眼目睹了薑家篡位時後宮女人的慘狀,自己也遭受了賊人淩辱,那段經曆我一生都無法忘記。”
說到傷心往事,費母老淚縱橫,卻不擦拭,任由淚水流淌。她繼續說道:“晉王推翻薑家政權後,對百姓秋毫無犯,對朝中遺臣寬宏大量,對前朝皇室也展現出了極大的寬待。彆的不說,就是他對後宮女人的做法,天下有幾個男人能做得到?”
頓了頓,費母又補充道:“你不知道,那日韓明義弑君之後,便到後宮尋到你妻子蘭兒,將她獻給了晉王。晉王非但沒有欺淩,在得知蘭兒身份後,還派自己的妾室親自送回府裡。這樣的恩情,你怎能視而不見?不心存感激?”
費孟起聽母親所言,身子猛然一震,他雙拳不自覺地緊握,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波瀾。
這時,費母的聲音再次響起,帶著幾分嚴厲與失望:“晉王兩次親自前來拜訪,你都閉門不見。你以為自己很能耐,很了不起嗎?你可曾想過,你不過是人家的手下敗將,甚至你全家老小能夠活到今日,也是因晉王寬厚仁慈。你有什麼可狂妄的?又有什麼資格如此傲慢無禮?”
費母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重錘,敲擊在他心上,又如一記響亮的耳光,讓費孟起猛然清醒過來。想到劉軒饒自己不殺,而自己卻暗中聯係舊部,準備起事,實是在以怨報德,忘恩負義。霎時間,費孟起汗流浹背,愧疚地低下了頭。
正當費孟起沉浸在愧疚與自責中時,一名年輕女子端著托盤從內室款款走出。她走到費母跟前,輕聲細語地說:“婆婆,請喝茶。”費母見到這女子,連忙收拾起心緒,拿起一杯清茶,微笑著說:“蘭兒,辛苦你了。”
這女子正是費孟起的妻子韓蘭。她向費母微微一笑,說道:“這是兒媳應該做的。”說完,轉身看向費孟起,聲音中帶著幾分生疏與膽怯,輕聲說道:“夫……將軍,你也喝一杯吧。”
費孟起見狀,連忙搶過韓蘭手中的托盤放在茶幾上,也不顧得茶水撒了一身,一把將妻子摟在懷裡,愧疚之情溢於言表:“蘭兒,我這些日子冷漠待你,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韓蘭心中的委屈與傷痛瞬間湧上心頭,忍不住哭了起來。半晌,哽咽著說道:“夫君,我本無顏再活在這世上,隻是舍不得你和婆婆,舍不得這個家。”
費孟起輕輕幫妻子擦去眼淚,說道:“這不怨你,你沒有任何過錯,是我沒能保護好你。”
費母在旁看得真切,心下甚慰,語重心長地說道:“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,重要的是未來,你們還都年輕,以後的路還長,好好過日子,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韓蘭突然想起婆婆還在旁邊,這樣摟著夫君甚是難為情,連忙推開費孟起,含羞低下頭,臉上泛起一抹紅暈。
正這時,一名仆人匆匆進來稟告:“啟稟老夫人、老爺、夫人,晉王求見。”費母看了一眼兒子,說道:“趕快請進來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費孟起叫住轉身準備離開的仆人,說道:“我要親自前去迎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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