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峪扭頭看著塔娜。
“他們活不了的,沒有了羊……他們幾天都撐不住的。”
“這麼冷的夜晚,如果不能抱著羊睡覺,恐怕今晚他們就會凍死!”
塔娜解釋道。
羅峪可算是知道,這些突厥人的身上為什麼怪味那麼大,每天抱著羊來取暖,那味道能不大麼?
這個時候,那個年輕的突厥女子再次衝著塔娜嘰裡咕嚕的說起了什麼,看著她的表情,似乎很憤怒。
塔娜的臉上流露出了羞愧的神色,然後輕聲的解釋著。
程處默也來了,他和羅峪一起看著兩個胡女在爭吵。
“羅峪,你說他們在吵什麼?”
程處默好奇的問。
“我隻能聽懂一點點,她們的語速太快了!”
“好像說的是……尊嚴,自由什麼的?”
羅峪搖搖頭。
要不是阿史那燕曾經教過自己一點突厥語,他連著幾個詞也聽不懂。
最終,塔娜回到了羅峪和程處默的麵前。
“大人……”
她喊了一聲,似乎欲言又止。
“有話就說!”
程處默哼了一聲。
“求大人給他們一些糧食吧,塔娜願意為大人當牛做馬來報答!”
塔娜直接匍匐在地上哀求。
地麵上早就落了一層積雪,這個突厥女人也不在意。
程處默愣了一下,他回頭看了看羅峪。
“你們剛剛的爭吵什麼?”
羅峪詢問。
塔娜搖搖頭,不敢和羅峪說。
“我兄弟問你什麼,你如實回答即可,無需害怕!”
程處默哼了一聲。
塔娜這才點點頭。
“她想要讓大人賠償她們家的羊,我勸她帶著家人儘快離開,也許還能投靠彆的部族尋到一條活路!”
“她……她罵我是向唐人搖尾乞憐的狗,說自己寧願死在這裡!”
她一臉無奈的回答。
羅峪看了一眼依舊在瞪著自己的那個小胡女,他倒是笑了。
和這樣一個根本不知道唐人有多可怕的小胡女計較,他也是閒得慌了。
“來人,取二十袋粟米和幾件棉衣給她們,告訴她們,雪停之後我們就會離開,他們要走要留都可以!”
撂下這句話,羅峪返回了自己的帳篷。
塔娜驚喜的看著羅峪的背影,急忙和旁邊還在生氣的小胡女急聲說著什麼。
當這一家子胡人拿到棉衣和二十袋粟米的時候,他們激動的哇哇亂叫,那個一直仇視羅峪的小胡女撕開了一袋粟米,看著裡麵的糧食,她激動的眼淚都落了下來。
二十幾隻羊是不可能讓他們度過冬天的,但是二十袋粟米卻可以,這就是糧食的珍貴之處。
夜深了,大雪依舊在下大風也在不停地刮,這個山溝之中已經變的非常安靜了。
商隊護衛和五百唐兵也僅僅留下了幾個人守夜,其餘的人都休息去了。
羅峪也在呼呼大睡,封知溪依偎在他的懷中,兩個人相互取暖。
突然,一陣細微的聲音出現在羅峪的帳篷之中,一隻小手緩緩地伸向羅峪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