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漓他們吃完飯,踏出餐廳大門,暖黃的路燈肆意傾灑,給一行人都鍍上了一層閒適的光。
大家正有說有笑,一位平日裡就格外熱忱的同事,忽地眼睛一亮,興致勃勃地提議大夥一塊兒去唱k。
眾人轟然應和,沈青漓下意識就想婉拒,可看見同事那滿是期待、熱情似火的模樣,拒絕的話語就像被卡在嗓子眼的魚刺,怎麼也吐不出來。
她心底泛起一絲惆悵,畢竟過不了多久,自己便要告彆京市這方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了,往後山高水遠,相聚無期。
眼下這場聚會,大概率便是她和大家聚在一起的最後一次。
以後大概率她是不會回來了。
剛好離餐廳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不錯的ktv。
他們一同前往,包廂內燈光閃爍,歌聲、笑聲、交談聲交織相融,嘈雜得厲害。
沈青漓尋了個角落悄然落座,周身散發的疏離氣場,仿佛與周遭的熱鬨格格不入。
她向來不鐘情這類吵鬨之所,震耳欲聾的音樂、昏暗迷離的光線,總讓她有種無所適從之感。
楚小雨蹦蹦跳跳點完歌回來,看見沈青漓的落寞模樣,一屁股坐到她身旁,歪著腦袋、眨著眼睛問:“阿漓姐,你不去點歌嗎?你想想唱啥,我幫你點。”
沈青漓微微傾身,湊近楚小雨耳畔,輕聲說道:“小雨,我五音不全,怕一開口就‘驚天地泣鬼神’,還是乖乖聽你們唱吧。”
楚小雨捂嘴偷笑,倒也沒有勉強她。
中途,沈青漓去了一趟洗手間。
她站在洗手池邊,清涼的水流淌過指尖,她緊繃的神經才稍稍舒緩。
正專心擦拭雙手之際,一道銳利目光如芒在背,刺得她渾身不自在。
她不慌不忙扯過兩張紙巾,將手擦乾,隨後緩緩轉身,看向來人,果真是冤家路窄,竟在這兒碰上了沈薇薇。
這裡沒有彆人,沈薇薇連裝都懶得裝了。
她雙手抱胸,下巴微抬,邁著囂張步伐直逼沈青漓跟前,陰陽怪氣開口:“沈青漓,可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。”
“跟哪個男人一起來的呀?”
沈青漓聞言,眸中寒意驟起,仿若深冬湖麵凝結的冰碴,冷颼颼地回道:“沈薇薇,你在學校就隻學到這些尖酸刻薄、窺探他人隱私的本事?”
沈薇薇仿若未聞,嘴角扯起一抹惡意滿滿的笑,上前一步繼續挑釁:“沈青漓,你彆以為上次僥幸跑掉,聯姻這事兒就能翻篇兒了。”
“彆做美夢了,爸都和對方談妥當了,用不了多久,你就得乖乖嫁給那個雙腿殘廢的人。”
沈青漓心底厭煩至極,深知與她理論純粹是浪費唇舌、消耗精力,索性冷冷瞥她一眼,徑直抬步往前走。
沈薇薇哪受得了這般漠視,氣得直跺腳,在背後扯著嗓子嘶吼:“沈青漓,你跑不掉的!”
回去的路上,沈青漓滿心雜念,神情恍惚,壓根沒留意迎麵走來的男人。
那男人此時正專注於接電話,同樣沒察覺到前方有人,兩人就這般毫無征兆地撞了個滿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