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漓聽到“媽”這個字,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痛了內心,她輕輕嗬出一口氣,那氣裡帶著多年的積鬱與不屑。
她緩緩起身,步伐沉穩卻又帶著不容侵犯的氣勢,徑直來到沈鬆麵前。
她的聲音不高,卻如同裹挾著冰碴,冷冷地質問道:“是我媽離開太久了,以至於你都忘了她這個人嗎?”
她的眼底,此刻全是寒光,那是被傷害後的自我保護,更是對過往不公的無聲控訴,“我媽永遠都隻是姚玉玲。”
“她當我媽,不配。”
這幾個字,如同利箭,直直地射向任婉。
任婉聽到這話,臉上青一陣白一陣,像被人狠狠扇了幾個耳光。
她心裡那股恨意如同潮水般瘋長,恨不得沈青漓這人能立刻從她眼前消失。
可她不能,多年在沈家的生活,讓她早已學會了偽裝。
她抬手,輕輕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,用那極儘委屈的語氣開口說道:“鬆哥,你彆凶青漓了,都是我不好……”
那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,仿佛她才是那個受了天大委屈的人。
她的話還未說完,就被沈青漓毫不留情地打斷。
沈青漓的聲音依舊冷靜,卻字字戳心:“你本來就不好。”
她頓了頓,情緒微微波動,卻又迅速穩住,“要不是因為你,我的親生父親他會把我當一個仇人對待嗎?”
她的目光緊緊鎖住任婉,像是要將她看穿,“你平時沒少在他耳邊吹枕邊風吧?”
沈鬆聽到這話,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。
他本就是個極愛麵子的人,在自己家裡,被自己的女兒如此質問,隻覺得顏麵掃地。
他惱羞成怒,聲音不自覺地提高:“沈青漓你夠了,你總把錯歸咎彆人,難道你就不該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嗎?”
“婉婉她有什麼錯?當初她還為了你考慮不要薇薇,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,還對她這麼不尊重。”
沈青漓聽到這話,輕笑出聲,“她這麼為我考慮那怎麼還把沈薇薇生下來了?也就隻有你信她的鬼話。”
任婉聽到這話,趕緊抱住沈鬆胳膊,哽咽出聲:“鬆哥,彆再說了,都是我的錯……”
“媽,你有什麼錯,錯的一直是她沈青漓。”
“不管我們如何向她示好,她都當我們是敵人。”
“現在竟然還口口聲聲說要回來把屬於她的東西拿走,這裡哪有屬於她沈青漓的東西。”沈薇薇咬牙切齒地說道。
沈鬆心中本就沒有消散的怒火,現在又被沈薇薇的話瞬間點燃。
“沈青漓,你想回來拿走什麼?”沈鬆怒目圓睜地大聲質問道。
沈青漓靜靜地看著沈鬆,曾經,這個男人也是會把她高高舉過頭頂,給她無儘寵愛的人啊。
可如今,在他眼裡,她看到的隻有厭惡。
心不痛是假的。
但她沒有哭,沒有崩潰,隻是淡淡地開口:“你是忘記我媽之前立下的遺囑嗎?還是你真以為沈氏有個沈字就是你沈鬆的了?”
這話一出,沈薇薇和任婉瞬間對視一眼,眼神中滿是震驚與疑惑。
沈青漓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?
難道沈氏不是沈家的,而是屬於她早已離世的母親姚玉玲?
任婉看著沈鬆的表情,心猛地一沉。
她多年來在沈家隱忍,為的就是能在這個家裡站穩腳跟,分得一杯羹。
此刻,沈青漓的話讓她心裡湧起一陣莫名的恐慌,難道自己這麼多年的謀劃都要落空?